程母看了眼腕表,已经十二点多了。
正要开口阻拦,但见程徽已经打开车门,撑着伞下车,终究还是没出声。
原本要跟着一起去的司机,被程徽拒绝后,又坐回车内。他试探着问:“这清云寺听说是挺灵的,太太要不要也去上柱香?车里还有伞。”
“不用。”程母看着窗外那抹黑色身影撑伞往寺庙走,抬手摁了摁太阳穴,闭上眼,“我不信这个。”
*
清云寺中,躲雨的人多。
程徽撑着伞,着一身黑色长裙进了寺庙。在众人的目光下,从大门直入,四处张望后先去买香,一脚踏进了积水中,水过脚踝,小羊皮鞋被彻底隐在水中,她也毫不在乎。
买来的香被点燃后,她一手撑伞一手执香往大殿去。
到了门口,单
手将伞收起,立好。
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清楚感觉到鞋子里都是水,难受极了。
她只能扶着门口的柱子,稍稍抬脚将鞋子里面的水倒出来一些。正要将另一只鞋里面的水也倒出来时,在屋檐下躲雨的人里面,有人突然说了句:“水为财。”
程徽闻声看去,是个中年妇人。
妇人又叽里咕噜的说话,只可惜她说的是方言,程徽听不太懂,只是隐隐听懂了财和神仙之类的几个字。
犹豫后,还是没把另一只鞋子里的水倒出来,就这么踩着鞋里面的水往殿内去。
执香叩拜,香柱入炉后,跪在正中间的蒲团上,双手合十许愿。
殿内有几位僧人在,皆是双手合十站在一旁,就连殿外的人也探头偷瞄着她——毕竟这个时间就只有她一人在上香,难免会引人注意。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过去,程徽依旧稳稳跪在蒲团上。
周围的僧人偷偷看她,又看看身边的师兄弟,像是觉得奇怪。门外的人也好奇,探头偷看的频率更高。
一分钟、三分钟、五分钟……直到近十分钟,她还没起来。
这到底是许了多少愿啊?!
直到程徽将双手放下,伏身磕头,门口的人已经是明目张胆的看她了。
近乎十二分钟的愿望,也不知道究竟是许了多少个愿望!
门口有个妇人小声说:“这神仙也不容易,收了三炷香,听她说了上百个愿望。”
随后程徽起身,又添了香火钱,才撑着伞离开。
*
回到车内,裙摆已经沾了些水,潮湿黏腻,难受的厉害。鞋子里也有水,浑身上下都透着股难受劲儿。
更要紧的是母女二人之间的气氛依旧没能缓和,谁也不说话,司机更不敢出声,开着车将两人送回到酒店。
进了大堂,程徽忽地想起来还要去找靳佑,只好随口找个借口:“我要去买点东西,你先上去吧。”
两人的房间挨着,自然是要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免得被她发现靳佑也来了。
好在程母没多问,先上了电梯离开。
程徽又特意等了两分钟,才朝着电梯口走去。
电梯门打开,里面的几个人走出来,其中一人却直接站在了程徽的面前,倒像是在刻意的挡住了她的去路。
“美女,加个联系方式吧。”
手机往前一递,上面赫然显示着某软件的二维码。
程徽正低头擦着包上的水珠,看也不看他一眼,拒绝的干脆:“不加。”
“别急着拒绝啊,就只是加个联系方式而已,先聊着,当个朋友也行啊。”
男人没完没了,狗皮膏药似的跟着进了电梯。
还喋喋不休的说:“昨天晚上我们几个还在那个民宿门口的饭店遇见你了,那家店味道还可以,你要是有时间,我们今天带你去一家更好吃的饭店,怎么样?”
程徽本来就一肚子火,身上的潮湿也更让她心烦,没成想还遇到个狗皮膏药——还不止一个。
男人跟进来后,他的几个朋友也都一起跟进来。
一时间,电梯内各种香水味混杂在一起,难闻的让人只想呕吐。程徽的目光从几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离她最近的男人脸上,盯着只看了两秒,就在男人以为她要答应加个好友时,翻涌而上的恶心忽地先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