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锦复:疯子。
古婉:我不能与她同生,我盼着能与她共死,飞升得了长生不老又如何,我爱的人变成一具枯骨,我守着她的枯骨度日,生不如死。
依云趴在古婉怀里,头靠在脖颈上吸着阳气,如痴如醉,似饕餮大张口,聻体的黑气爬满眼珠,可怖不已,哪里还有俏丽佳人的样子。
依云突然吸不上来阳气,急躁地蹭着古婉,古婉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安抚道:莫急,还有的。
银雨的修补的法术慢下来,她看着脸上毫无血色的古婉道:你的阳气不够了,今天就到此为止吧。
不行!古婉拒绝。
银雨收了法力。她乃是凶物,长期地,大量地吸食你的阳气,哪怕你是至阳仙体,三百多年了,你的阳气早已喂不饱她,不然她也不会出去抓人,她已经犯下了五桩案子,那些凶死的人在通悬秘境又化为厉鬼四处作恶。
苓术悄悄问庄锦复:什么叫凶死?
庄锦复:凶死指的是非正常死亡的人,例如溺死、吊死、难产死等人,对自己的死有怨气,死后便会化为厉鬼作恶。
银雨正色道:她已成为聻,三魂七魄早已逸散出去,不知所踪,救无可救了,你勉强留着的,不过是一个残存着一缕杂气的躯壳,你教她爱你,她便说爱你,实际上呢?
她只把你当作食物。
你别说了!
她没有依云的记忆,她只不过是你慰藉自己,纪念依云的替代品。
滚啊!
古婉起身拉着银雨往外走,你给我滚!随后又指着苓术和庄锦复,还有你们俩,都给我滚出去!
苓术扒在门上不出去:古婉阿姊,是她俩说了你不爱听的话,又不是我!痛痛痛!我对你一片痴心啊!
古婉抄起长矛去挑开她的手:你别说这种让庄锦复伤心的话。
苓术不明所以,什么意思?她不管,继续耍赖,喊着依云:依云阿姊,我有阳气,吸我的!
依云眼珠里刚退下的黑雾,再次爬上来,兴奋地飘过来,挡在古婉面前,憨憨地道:不许伤她。
苓术如愿进了门,木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银雨和庄锦复在外面面面相觑,庄锦复皱眉道:你就不能忍一忍吗?大局为重。
银雨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我这也是恨铁不成钢嘛,她自己造了个美梦,在美梦里过了三百多年,现在她的阳气已经快被耗干了,她的美梦该醒了。
她不愿醒。庄锦复只叹了一句。
随后拔剑出鞘,去劈门上的结界。
她帮不上古婉,也不在乎别人过着什么样的生活,她只想着,不能让苓术独自在里面,里面有一个疯子和一个凶物,她不能放心。
苓术在门内,昏黄的烛光照着室内,依云欢欢喜喜地扑上来,抱住苓术的脖子,低头,用唇去贴近脖子,吸阳气,古婉看不过眼,拉了一把依云,将两人分开。
依云不喜她的动作,喜欢苓术身上的阳气,一把甩开古婉道:你走开,你没阳气了!我不要你,我要她。说罢扑上来,环住苓术的脖子。
苓术双手举起:我可没有主动抱她!
古婉撇开头傲娇地哼了一声。
依云越吸越来劲,拱着苓术往后去,苓术怕被她带着往后摔,便轻握住她的臂膀,要拉开距离。
就在这时,背后一亮,庄锦复劈开结界进门来,一眼看见苓术抱着依云。 苓术:不是怎么又是这样,冤枉啊!
庄锦复不作声,只是将目光投向古婉。
古婉:
她漠然地上前去拉开依云。
银雨也不说话,游走过去,帮助依云恢复人皮的原样。
一个貌美无害的女子好好地站着。
古婉拉过她的手,让她坐下,哄声道:吃饱了就好好休息好吗?
可是依云不用睡觉。
那依云绣绣花好吗?
好。
古婉拿过绣花绷子和针线,依云接过,低头一针一线好好地认真绣着,古婉极有耐心地陪着她,好声好气地夸奖道:绣得好漂亮,像真的一样。
依云高兴地笑了:是吗?依云也觉得好看。
苓术好奇是什么样子,走过来看了一眼,怔愣住了。
那绣花绷子上,针线都是乱的,甚至丝线还打结在一起,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不要说花,就连最基础的平针都绣不好。
依云举起来给古婉看:我绣的兰花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