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地图桌上的高脚杯,喝了口伏特加,烈酒的辛辣让他皱起眉头:“该死,这个东西我到现在都没习惯,对于普洛森人的口味来说,这有点太辣了。也许梅拉尼娅人会喜欢。”
第六集团军司令威廉·冯·费雷德里克上将也拿起酒杯:“我还挺喜欢的,只要不喝多就好了。安特人把这个当水喝,我确实理解不了。”
波克上将把杯里最后的伏特加喝完,放下酒杯,注意力重新回到地图上:
“局势还有挽回的契机,罗科索夫肯定想要对我们实施中央突破!这是莱因哈特皇帝在图上演习的时候最喜欢的战术!”
波克上将停下来,笑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每个人都非常擅长应付这个战术。”
弗雷德里克上将也笑了:“是啊,太熟悉了,中间的防守部队吸住进攻矛头,两翼包抄就可以了。”
波克上将点头:“现在的问题就是在广袤的草原上我们要怎么才能守住罗科索夫的进攻。幸运的是,从逃回来的塞得师成员的口中,我们得知罗科索夫没有多少装甲部队。
“而且他的装甲部队里,中坚力量是一种突击炮!突击炮虽然以突击为名,其实并不适合进攻,这点我们都十分清楚!”
弗雷德里克上将:“罗科索夫会为自己轻信突击炮付出代价!当然,根据前线的描述,这种突击炮正面防护非常坚挺,我们可能要命令部队尽可能的隐蔽反坦克炮阵地,把他们放到跟前再开火。”
波克上将:“我们的步兵师,会向安特人展示,什么才是坚韧不拔的防守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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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驻防,不就正合敌人的意了吗?”王忠忽然说,“敌人打算对我们钳形攻势耶!” 瓦西里:“可是进攻也正合敌人意啊。你说了敌人会集中力量防守的。”
“对。”
王忠看着地图:“但是你看,我们向这个方向侦查的时候,遇到了非常辽阔的草甸子,车子基本没法走,坦克可以走,但是走过来后勤没法走,至少没法轻易走,对吧?”
瓦西里:“可以用推土机开出一条路。”
“但那样很麻烦。我们需要找一位草原上的牧民,搞清楚这片草甸子有多大,范围在哪里。”
尤金准将一脸疑惑:“您想干嘛?”
王忠:“我还不知道,但是有个念头告诉我,弄清楚草甸子有多大很重要。还有这边我们已经知道是沼泽了,沼泽多大也很重要。我们要找到草原上的牧民,问清楚。”
瓦西里:“问本堂神甫呗,他准知道哪里去找牧民。”
王忠点点头。
正好这时候,一直在耳边隆隆的炮声停下了。
王忠:“走,进去找本堂神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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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本堂神甫。”带路的本地老大爷指着前方路灯上挂着的那一排尸体说,“我们劝过神甫大人快走,但是他执意带着年轻的教士们留下来,和我们在一起,然后他们就全被普洛森人杀光了。”
王忠看着那些随风摇晃的尸体,听着路灯的桥接处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默默的握紧了拳头。
“把他们放下来,好好安葬。”
不等瓦西里等军官下令,士兵们就自发上前,爬上路灯。
王忠则询问带路的老大爷:“我们要去哪里才能联络到牧民?草原上的牧民。”
大爷:“有牧民在城里定居,才定居了五年多,是从教会开始用指导价收购羊毛和牛奶的时候才住下的,他是牧民们在城里的联络人。”
王忠问了个重要的问题:“他还活着吗?”
“还活着,至少敌人炮击前我还看到他了,那时候是活着的。”
王忠:“那您能带我去找他吗?”
第374章 大街上的花环
赶往那位牧民代表家的路上,王忠一行遇到了后勤的雇工正在收尸。
牺牲的安特军战士摆放在街边,间隔十厘米,就这么排满了整条街的左侧,而右侧是空出来的汽车道。
一辆嘎斯卡车和一辆联众国支援的斯蒂庞克卡车一前一后停着,雇工们正不断的把尸体抬上车。
王忠本来想说“我的战士不能像罐头里的咸鱼一样堆放”,但他马上打消了这个念头——卡车的任务很多,能挤出两辆收尸已经很勉强了。
忽然,王忠看见涅莉挎着个篮子,篮子里一大堆野花。
他大惊,第一反应是涅莉的小男友死在里面了。
然后他就看见涅莉给每一名牺牲的战士衣领上都别了一朵小花。
王忠拍了拍格里高利的肩膀,示意他停车。 有雇工发现了他,瞪大眼睛要开口。
“嘘。”王忠竖起食指,示意雇工别开口。
车子就这样停在堆满尸体的大街一角,王忠悄悄用俯瞰视角观察涅莉的眼角,却发现她并没有哭泣,只是默默的分发花朵。
虽然涅莉没有哭泣,但是这个画面却异常的悲戚,让王忠想起那首哀伤的民歌《阿廖沙》。
歌里唱:他再不能给姑娘送花,是姑娘献花给他。
就在王忠看着自己的小女仆感慨的当儿,旁边一群大兵唱起来《我还有最后一颗手雷》——不对,是《最后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