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这首歌唯一会拉高音的地方,但是其实也没拉太高,情绪到了就够了。
后面就是副歌,原词唱的是“阿甘斯坦”,一般翻译成阿富汗。
王忠给改了:“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这歌的副歌就这么两句不断重复,而且副歌部分伴奏的鼓点都不变,只是加入了吉他宣泄情绪。
吉他是做不到了,万能的瓦西里现在要是在的话,可能可以临时配上音乐,但是他掏粪去了。
王忠只能干嚎副歌,嚎了两遍凑合一下,又进入主旋律。
“双腿被打断,声音们在脑中回响。”
所有人都低头看自己的腿,连奥尔加和柳德米拉也低头了,然后发现只低头是看不到的。
“圣安德鲁我不想,不想不到二十岁就死去。两眼婆娑,泪水不住的流淌。”
这时候在旁边围观的洗衣队姑娘已经全在抹眼泪了。 但是士兵们都板着脸,他们大多数是老兵,从一个个地狱里爬出来,这个时候肯定都想到了各自的战友。
也可能想到未来某一天的自己。
王忠拍着钢盔继续唱:“要冷静,我如此告诉自己。我们应该微笑赴死。”
“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进副歌的时候,终于有鼓点(钢盔)之外的乐器加入进来了,王忠看向音乐传来的方向,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大兵,拿着一把巴拉莱卡。
他表情肃穆,像是在给自己演奏哀乐。
进入第三段,王忠继续:“包围了我被包围了,再也没有逃生的办法。
“靠近点你们再靠近点,畜生们让我款待一下你们!
“他们叫嚷着什么,靠近了我。
“一人用枪托揍了我的脸,血水遮蔽了双眼。
“好了,再见吧,我拉开了拉环!”
唱到这句的时候,王忠看见旁边有士兵手握拳头,青筋都出来了。
他可能想起自己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战友。
王忠:“可萨,可萨莉亚!运尸马车走过河岸,母亲河的河岸!”
这首歌后面就全是副歌的重复,以及一段吉他solo,但是妹有吉他,所以只能不断重复副歌了。
说实话,这首歌放在阿甘斯坦,就有种黑色幽默的味道,因为苏军是侵略军,被歌曲称为畜生的人是英勇反抗的抵抗军。
歌曲里的士兵越是英勇,越是凸显了这场战争的无道。
但是放在现在这个环境下,“畜生们”变成了侵略者普洛森军,这歌就立刻充满了英雄主义气息。
王忠抄之前根本没想到会这么合适。
他只是选了一个看起来容易唱的。
结果现在放眼望去,年轻的女孩子已经全哭了,洗衣队的大妈们则拍着姑娘们的肩膀,把宽阔结实的胸膛腾出来,让姑娘们放声大哭。
是的,大妈的胸膛。
王忠停下来,看着周围:“我唱完了,掌声呢?”
其他人都没反应过来——忙着带入和敌人死磕呢,没空。
王忠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然后拿起刚刚自己一直拍的钢盔看了看,重新戴在那士兵头上:“你叫什么?”
“谢苗·阿列克谢耶维奇。”
王忠:“谢苗,拿着这个钢盔,能让你在战场上英勇无惧。”
谢苗笑道:“别担心,将军,我已经打死了一个敌人尿过了。”
王忠愣住了:“啥?”
谢苗用双手比划起来:“在绍斯特卡,我确定那个敌人是我打死的,我用托卡列夫打了他五枪呢。然后战斗结束,我就找到他,在他裤子上尿了一层。当时我憋坏了,尿又多又黄。尿完的瞬间,手也不抖了,心也不慌了,来一万个普洛森人,我都没在怕的!” 王忠:……
这时候防空警报突然响了。
广播中还传来彼得修士的喊声:“敌人飞机绕过了我的音阵的正对方向,从东边来的!他们快到了,快隐蔽!”
彼得修士的音阵一直对着西边,然后不断的从南到北再从北到南的“扫描”,东边是搜索盲区。
防空警报还在响,王忠的俯瞰视角已经看到了轰炸机。
他奔向奥尔加和柳夏,张开双臂把她们俩全扑倒在地上。
这时候爆炸声传来,还有机枪扫射。
然后还有神箭发射的声音和高炮声。
也许是发现了地面有神箭,敌机迅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