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今天大家聚在一起是为了给初漓庆祝生日才按捺拒绝心思。
后者则是欣喜又期待地看向她, 一双娇俏的眼瞳里写满了小心思。
想法好猜得要命。
一瞬间的对望后,周围人都纷纷让开, 留出一片真空地带, 她们半推半就地坐在同张沙发上, 咫尺之隔就是彼此的脸颊。
年轻同事们的欢呼几欲掀翻屋顶, 发出类猿长嘶,任谁也不会想到, 这群形象尽失的年轻人就职单位都是殡仪馆和检察院。
“国王”撕开饼干包装袋。
手指饼干的两端被她们含在唇中。
形式使然,唐恋二人挨得很近,能清楚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不断眨落的长睫, 在眼睑下方扫过。
旁人怕看不见她们的动作, 都挤成一团或站或蹲在侧面。
随着开始的口令,饼干在两人的啃咬下, 逐渐缩短。
唐恋咬得慢,尽力规避着可能出现的后果, 初漓却完全不顾,咯吱咯吱将饼干咬得清脆作响, 速度胜过唐恋数倍。
“好近好近!”
“这都快亲上了吧?”
“如果亲到了的话,你们两个都要被罚喝酒哦。”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等待着结果,气氛热烈而焦灼。
饼干剩下大约三厘米的长度,唐恋的头发足够触碰初漓的发梢,唇与唇,只隔了半个手指的距离,好近。
牙齿嗑在饼干表面,她停止了继续的动作,借着头发的遮掩,目含警告看向初漓,叫她适可而止。
初漓对她笑了笑,眼瞳里写着就作就作。
她的警告无效。
下一瞬,她就将唇凑上来,势要从唐恋口中夺走饼干。
温热触感迅速覆上,碾在唇齿间,带着丝丝缕缕清甜的荔枝香气。
初漓刚刚吃过一颗荔枝味水果糖。
屋内的灯光忽然暗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如常,不知是跳闸还是有人碰到了开关。
重见光明时,唐恋初漓已经各自分开,中间的空隙足以容纳一个人,像极了游戏过后蔓延的羞耻心支配身体。
“到底亲到了没有啊?”
大家都对此耿耿于怀。
初漓一言不发,只是笑,还塞给这轮抽到国王牌的同事一堆坚果巧克力。
好人一生平安。
“没亲到,初漓把饼干抢走吃掉了。”唐恋扯了张纸巾擦拭不慎落在衣服上的饼干碎屑,动作矜贵而优雅,面上滴水不漏。
大家是无法得知黑暗的那几秒钟到底发生了什么了,只能相信唐恋给的说辞。 “你们玩吧,我去房间休息一会。”唐恋起身,让出沙发的空位。
“拜拜,等会打牌叫你啊。”
走到房间,脱掉夹克外套,翻身躺进那张暖烘烘的炕上。
热气不断从地底传送,顷刻间把唐恋手脚都捂得热熏熏,她惬意地拉着被角,不让自己有除脑袋以外的部位暴露在外,紧紧蜷在被子里。
从来到漠省的第一年,接触到“暖炕”后,她冬天就再也离不开暖炕。
这是个能把冬天变成春天的神奇发明。
初漓家里的炕,连接的一面是扇窗,透过玻璃能看见漫天飞舞的大雪,将远处的房屋村落都覆盖成高低起伏的白色云顶,能见度很低。
这里是座一年里八个月都在下雪的漠北城市,没有春秋,只有漫长的冬季和短暂的夏季,常年气温零下30度,饮食气温都和老家临溪天差地别。
唐恋还不太能适应,但在这里她感到安心。
在一片飞雪的白色世界里,有个人会将她从冬日围炉煮茶的记忆里拉出来,不断给她加塞崭新的冬日日常。
喝羊肉汤,烤羊排,猪肉炖粉条,猪肉炖白菜,吃烤地瓜,叫花鸡……
挤羊奶、给小羊羔剪毛、去集市上买羊绒衫、在雪地里吹泡泡,搭冰雪城堡,看屋檐下漂亮的冰棱柱,看行人舌头黏住铁栏杆……
虽然那个人只是一门心思觊觎她的身子。
她正想到那个人,没注意旁的动静。
胸前忽然钻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脚也被人勾住,初漓呼出的气体还是甜甜的荔枝味,在密不透风的被子里,似乎融成糖水。
“你又躲到炕上。”
她边说着,边变戏法般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两瓶烧酒,搁在炕边柜上,压低声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