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飘了一瞬,云镜纱笑着调侃,“郡王如此挑剔,那三个姑娘岂非人间绝色?陛下可见过?”
孟桓启:“去他府上见过两次。”
云镜纱好奇追问:“漂亮吗?”
客观来说,的确是漂亮的,孟桓启点了下头。 下一瞬,就见眼前的姑娘眨了眨水润双眼,身子依偎过来,目光娇嗔,“那是她们漂亮,还是我漂亮?”
孟桓启拧眉,“无法作比。”
“为何?”
“她们生得如何都与我无关,你……”顿了顿,他挪开了视线,清咳一声,“你无论什么模样,都是最好的。”
孟桓启不会说情话,以往在榻上,两人水乳交融时,他只会低喘着一遍又一遍叫她“霂儿”。正因如此,他这句话才会在云镜纱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一颗心仿佛泡在温水中,暖洋将它包围,让冰冷多年的心脏回温,冒出一点新绿。
这是他第一次吐露对她的在意欢喜。
眨了下酸涩的眼眶,云镜纱害羞似的钻进孟桓启怀里,“那方才遇见那姑娘时,陛下是为了我才转身就走的吗?”
孟桓启揽住她的腰,诚实回复,“不是。”
云镜纱:“……”
恼怒一点点升起,她刚要抬头,感受到胸腔震动。
孟桓启:“天下苦难人成千上万,若一个个都要我救,恐怕一生一世都救不完。我是个皇帝,我会尽自己所能理朝政,利民生,造福百姓。我为他们创造了机会,如何能将日子过得更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仅此而已。”
云镜纱抬头。
他
的眼里平静无波,瞳仁像极了黑曜石,黑沉沉的,无法窥探眸底真正的情绪。
云镜纱此刻才发觉,眼前这个男人从某个方面来说,是个无情之人。
他心里装的东西太大,一个人的苦难,并不能引起他的同情共鸣。
唯有社稷安稳,才能分去他的目光。
云镜纱笑了笑,眼角泄出愉悦的光,乖顺地窝在孟桓启怀里。
“我知道了。”
……
回到玉华宫时已是戌时末。
守在宫门口的尹寻春眼睛一亮,一声“姑娘”险些脱口而出,在看见孟桓启时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丰熙和芳音也赶忙迎了出来。
“陛下,娘娘。”
奔波了一日,云镜纱也累了,掩唇秀气地打了个哈欠,“备水,我和陛下要沐浴。”
二人忙去吩咐。
不知云镜纱何时会归,玉华宫时刻烧着热水,就等她回来用。
宫人们手脚麻利地抬水进去,安置妥当后,一个个恭恭敬敬地退出。
孟桓启起身望着云镜纱,嗓音喑哑,“一起?” 云镜纱蓦地红了脸。
今日毕竟是在外边,何况还有长辈在,二人就算再怎么动情,也忍住了情潮,顶多亲亲蹭蹭。
现下回了宫,想必他是忍不住了。
云镜纱也没打算忍,红着脸小声道:“陛下先去,我一会儿就来。”
孟桓启目光沉沉从她羞红的脸上扫过,催促一声,“快些。”
云镜纱含糊应了,看着他大步进了浴房。
她眸光微敛,脱下外衫,从衣物里取出被帕子包裹住的药丸。
盯着那药丸看了片晌,云镜纱把它放在妆台的隔层里。
哪天让何太医看看,这药丸究竟是什么东西。
第61章
中秋前,闭宫许久的舒裳晚终于走出凤仪宫,先是去慈宁宫给太后请了安,随后便忙活起中秋宴。
作为一个手里无权的宠妃,这种事云镜纱自然是插不上手的。
天气渐凉,她每日去御花园走走,再去长极宫献献殷勤,倒是和孟桓启相处越发融洽。
只可惜,同房这么久,她的肚子始终没有音信。
虽然知道这种事得看缘分,但她终究还是有些急了。
喝药伤身,她又不愿为了生个孩子弄垮自己的身子,只能勉强让自己静下心来。
这日去长极宫送糕点,高德容一见云镜纱便扬起笑。
次数多了,孟桓启吩咐过,只要是她来,不必通报,直接进去。
高德容满脸是笑地迎她进偏殿,“陛下正在接见兵部的几位大人,娘娘先候着。”
云镜纱唇边含笑,“有劳公公。”
高德容笑容更甚,去吩咐宫人上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