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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浴完穿好干净衣服,云镜纱在原地站了会儿,迈着略带酸软的腿走了两步。
日头还没落,孟桓启站在院里拿着锄头,在容夫子的指挥下蹲下锄草。
云镜纱靠在门上安静看着他,目光温柔而幽深。
一通忙活,孟桓启额上沁出汗珠,云镜纱捏着帕子,踮着脚尖为他拭汗。
他垂眸看她,把她的手放在手心揉搓。
不一会儿,武稷也回来了。
容夫子给他打水洗漱,等他歇息完,躺在竹椅上摆手,“行了,天色不早,快回去吧。”
云镜纱惊讶,“这就走了?”
容夫子乐呵呵的,“是啊,晚了城门得关了。”
这倒也是。
接收到孟桓启眼神的武稷去牵马。
孟桓启走到容夫子身旁,取出一物,“今年的。”
容夫子笑着接过,用手摩挲着,感觉是本书的形状,脸上笑意愈甚,目光温柔,“好,好,乖。”
第一次听见有人用“乖”来形容孟桓启,云镜纱新奇不已。
下一瞬,只见容夫子朝她招了招手,“丫头,快过来。”
云镜纱乖顺走过去,“容爷爷。”
干燥温暖的手牵住她,与另一只修长的手掌交叠在一处。
容夫子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眼里闪烁着泪光,“好,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好好的。”
他认真叮嘱,“夫妻之间最忌隐瞒,无论什么事,你们好好商量,这日子啊,一定会和和美美的。”
云镜纱暗嘲,她瞒着孟桓启的事这么多,若是和他商量,保不准隔日就没了脑袋。
再者,她和孟桓启算什么夫妻?不过,她会努力朝着这个目标奔进就是了。
面上越发乖巧,“好。”
容夫子又看向孟桓启,“今年不必再来了,知道你们过得好,我便心满意足了。”
孟桓启张了张唇,“等……来日,我接您回京。”
容夫子笑着摇头,“这里挺好的,风景秀美,人杰地灵,能在这里终老,再适合我不过了。”
孟桓启嘴角绷直。
马蹄声哒哒,容夫子瞧见了牵马过来的武稷,松开手,笑道:“去吧。”
孟桓启牵着云镜纱后退,锋锐的视线一点点变为柔和,“您保重。”
云镜纱嗓音温软,“容爷爷,我们下次再来看您。” 容夫子嘴角含笑,“好。”
登上马车,云镜纱开了窗朝容夫子挥手,在他含笑目光注视下,马车徐徐驶离这座农家小院。
等瞧不见人影,云镜纱才关了窗。
她虽好奇容夫子的身份,但孟桓启没说,她便不问。另起了个话题,“陛下方才给了容爷爷什么东西?”
“书。”
“书?”云镜纱眨眼,“什么书?”
孟桓启拉过她的手,手指挤进她指缝,与她十指相扣,嗓音略显懒散,“老爷子嗜书,每年他生辰,我都会为他寻一孤本。”
云镜纱恍然大悟,怪不得今日带她出宫呢,原来是容夫子生辰。
等等,生辰?
云镜纱嗔怪道:“陛下怎么也不提前与我说一声,我都没准备生辰礼。”
孟桓启漫不经心道:“我送的,不也是你送的?”
“这哪能一样。”
云镜纱蹙眉,“第一次见面容爷爷便送了我那么贵重的礼,他的生辰我什么也没送,这像什么话。”
孟桓启摸了下她的头,“无碍,下次补上便可。”
云镜纱嗔他一眼,“当然只能下次补上了。”
那一眼媚气横生,娇俏灵动。
孟桓启心中一紧,把她揽进怀里,不去看那双眼睛。
“还早,可要再睡会儿?”
云镜纱下巴在他胸膛蹭了蹭,娇声嘟囔,“现在睡了,晚上该睡不好了。”
孟桓启没说话。
虽是这么说,但武稷驾车极稳,孟桓启的怀抱安逸舒适,云镜纱终究还是睡着了。
醒来时马车已驶入京城,天色将暗未暗,华灯初上,琉璃灯明亮华美,映照着一张张或闲适或忙碌的脸。
香味从窗外飘进来,云镜纱下意识摸了摸肚子。
“醒了?”
头顶传来沙哑磁性的嗓音,声音的主人或许也是刚醒,尾音带着浅淡慵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