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入戏里 桑狸 1179 字 1个月前

做完这些,李崇润彬彬有礼地冲谢世渊道:“烦请谢郎君跟我回幽州,余事从长计议。”

谢世渊别无选择。

幽州军很快拔营。

后方不稳,李崇润不便在此久留。

不同于夜袭时的策马疾行。

归途李崇润改乘马车。

他搂着缨徽作乐。

因她有孕动不了她,不碍别的,总有办法迫她发出些暧昧且破碎的声音。

他没给谢世渊准备坐骑。

让谢世渊如大头兵随着马车行走。

那些声音总能传到他的耳朵里。

烈日当头,他的脸色惨白如霜。

几番趔趄,险些摔倒。

多亏裴九思及时搀扶住他。

缨徽从席榻滑下来。

绣帏被风掀起一角,正看见阿兄狼狈的模样。

她拢住破碎的衣衫,瑟瑟道:“七郎,求你给阿兄一匹马吧,他的身子受不了。”

她低垂着头。

蓬乱的发丝顺着颊边滑落,遮不住的雪肤上斑迹点点。

李崇润微笑:“好啊,他既走不动路,就让他来与我们一同乘马车吧,这马车宽敞得很,坐得下三个人。”

缨徽本能摇头。

怎能让阿兄看到如此狼狈的她。

李崇润的笑容愈加灿烂。

摸了摸她丹若樱桃的唇,“既然这你也不愿意,那就卖力些伺候我,若是我舒坦了,就送他去坐囚车。”

谢家郎君,早已沦为阶下囚。

尊严又如何抵得上性命。

缨徽豁出一切。

如其所愿,迎了上去。

行军至深夜子时,李崇润才下令安营。

他用披风裹住缨徽,抱她进帐。 他白日行军惨遭搓磨。

夜间刚要就寝,便听诏令。

生怕来晚了,李崇润迁怒缨徽。

忍着腿痛疾步赶来。

因为匆忙,衣衫未整。

连发髻都是乱的。

昔年风度世无双的少年将军。

如今病骨支离,面容憔悴。

身后一无所有。

谢世渊艰难地朝李崇润躬身揖礼。

李崇润道:“某听闻谢将军除了擅骑射弓箭,还擅弹筝。深夜无趣,能否烦请将军拨弦助兴。”

谢世渊知道缨徽就在这里。

他拒绝不了。

副将搬上古筝。

紫檀木的凤凰筝。

柔韧的蚕丝弦。

谢世渊将乱了的琴码摆正。

抬手拨弦。

弹得是极合时宜的《秦王破阵乐》。

勾托抹托,流畅悠扬。

在静谧无声的深夜,尤为激昂。

只是大约音由心生。

平白多了些悲壮苍凉。

定州有大片草木肥沃的土地,古来为养马之地。

檀侯魏铭野心勃勃,据三州而向外扩张。

需要大量兵马辎重。

便将定州做为了养马场。

驱使私奴,动辄打骂。

每到冬天,养马场外数不尽的私奴尸首。

甚至来不及掩埋,只能付之一炬。 谢今身为刺史,早就看不下去。

他以各种明目推恩赦免过一些私奴。

为他们办良籍。

檀侯起先只是不满,并未有其他动作。

后来靺鞨难侵,劫掠了檀州几个粮仓。

檀侯大怒,奋而反击。

却因战马供应不足而战败。

从此檀侯视谢今为眼中钉,蓄谋除之。

战乱之地,多的是视人命如草芥、一心攀附之人。

偏谢今耿介严正,得罪了不少人。

奸佞又在檀侯面前挑拨。

使得檀侯最终下定决心,将谢家斩草除根。

谢世渊从前亦是以身报国、雄心壮志的武将。

但经家国事,才知激昂的破阵乐背后是累累白骨。

缨徽听出了他曲音里的伤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