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俊鑫转脸向好友:“听和盛钱行在京的大掌柜说,谢朗两家已经没什么产业了。”
和盛钱行如此说,那就是真见底了。云崇青弯唇:“看来勐州谢氏有没有与张坦义联手压迫陈家,大理寺应很快便能查明。”
张坦义是死了,并非绝嗣。谢氏奢靡惯了,一下子日子艰难,穷途末路,自会寻当年的“同伙”。
他也这般以为。常俊鑫感慨:“多行不义必自毙。”
云崇青道:“揣着一肚子圣贤,道理都懂,可许多人就是守不住。品性下流,手握大权,危过虎豹豺狼。”
心里犯堵,常俊鑫自嘲笑之,拐了下崇青:“谢朗两家不善营商,但也算聪明,弄权得来的脏银几乎都买了产业。这些年吃用都是产业营收。你猜清了那些产业,皇上得了多少?”
“不下三十万金。”
“刨去和盛钱行收产业花费的金银,皇上一共得了近三十二万金。”常俊鑫满脑子都是金灿灿。由此可见,和盛钱行压价压得多低!就拿芳华街那宅子来说,收不到六千两银,卖七千五百两。
大富大贵,见着糖包,好一阵欢喜。有一圈雪人陪着,一直玩到天黑才舍得离开。
腊月里忙碌,转眼就到了二十四。温愈舒也未多做打扮,简单收拾了番,带上那盒洗过的首饰就往乐和堂。
王氏本不愿去,只又怕儿媳困于辈分受委屈:“你姐姐今天也会代沐宁侯府赴宴。”
“这要感谢咱们小虎。”温愈舒帮婆母理了理褙子上的褶子。
“芊姐儿不去,咱们也不怵。”王氏从不端架子,但很清楚自个身份再是卑微,也是翰林院六品修撰的亲娘。沐宁侯爷见着她,也得叫声亲家母。去吴府吃个席罢了,她坐得稳。
云崇青掀帘入内:“马车已经备好,我送你们过去。”
温愈舒婉声:“好。”
不是整生,吴家说只请了亲近的几户,但来的人还真不少。三穗胡同路有些窄,马车只能单行。云崇青骑马将抵胡同口,闻敲锣,抬眼望去,见两列锦衣侍卫护着三辆金丝楠木马车拐进路道,缓缓而来。
瑛王府?倒也不怪,瑛王妃乃吴老夫人的孙女。祖母寿辰,她是该回府贺一贺。就不知瑛王有没一道?
想到什么,云崇青发笑,侧首后望马车,抬手示意暂停。瑛王在愈舒那吃过大亏,今日他若来了,不见着面还好,要是见着了…皇上可是当朝叫过愈舒“小表妹”,那瑛王岂不是又要吃亏?
等瑛王府的马车入了三穗胡同,他们才继续前行。进了三穗胡同,速度更慢,两刻后可算是快到地儿了。坐在马车里的温愈舒,注意着外头声响,将车窗帘子掀起稍稍,透过缝看去,正好见一群人簇拥着头戴翠羽翟冠的瑛王妃入府。
今日这场面,她还以为温雨玫会来。放下帘子,淡淡一笑,美目里冷波泠泠。也是自个糊涂了,温雨玫不过一庶妃,卑妾矣,哪是想出府就能出府的?
还有温雨琴,听说生了个儿子,不知心里的妄念绝了没?温愈舒嘴角微微一勾,漾开笑:“娘,我们到了。”
坐在上手的王氏,吸口气慢慢吁出:“还是咱们家里的铁锅炖菜吃着舒坦。”
作者有话说:
明天再来。
第69章
瑛王妃才进府,吴家门前一时冷落。云家的马车停靠,只有个门房管事在迎。对此,云崇青并不在意。失礼最好,愈舒这趟原也不是要合谁的愿。
“小的请云修撰安。”门房管事十分热络,亲搬了板凳到马车边。有下人急跑回府,不多会,一穿着灰色棉袍留着短须的中年提着衣摆快来。云崇青不认识,撑着妻子下马车,然后一块搀扶母亲。
“失礼失礼。”中年男子拱手上前:“还望云修撰海涵。”
云崇青客道:“不怪。今日贵府老夫人寿辰,往来繁多,我们也才刚到。”依着年岁,对方应是吴氏维字辈。
年纪轻轻三元及第,真是叫他羡慕。观其气度,说谦谦君子温文尔雅,可神韵又清泠。看不出博才多学,但目光明澈深邃,迫人得很。如祖父所言,云崇青绝非池中物。 “某吴维凯,建和十五年进士。早闻云修撰盛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吴大人高赞了。”云崇青面上依旧。邵元娘大婚时,云家有去人,不过大婚当天,并未能坐席。邵家在邵元娘回门礼后,另摆了几桌招待门下商户。故,云家没人见过这位邵府贵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