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下一刻,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传入了单无绮的耳畔。
“单无绮!你还好吗?”
尤娜?
单无绮愕然地抬起头,正对上那双漆黑的眼睛。
……
尤娜把藏在身上的东西一样样拿出来。
引路的党员轻咳一声,又在尤娜凌厉的瞪视下,转身面对墙壁,佯装什么也没有看到。
单无绮目瞪口呆地看着尤娜:“你……”
“这次思想考试的题目已经出来了,喏,13个信件模板,庄修文总结的,让我捎给你一份。”尤娜的嘴巴一打开就没闭上过,“佩佩把阎老的糖罐偷出来了,说是带给你。还有这一打伤药,阮禾听说友爱部的猎犬会对囚犯挥鞭子……”
面壁的友爱部党员:“咳咳咳!”
“总之,阮禾担心你受伤。”尤娜把藏着的东西抖了一地,像小鸟褪毛,“还有这串念珠,安多尼盘得快包浆了,他坚信这样能带给你福祉,还有……”
尤娜抖东西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她从左心口袋里摸出一个小东西:“这是维沙尔给你的。”
单无绮疑惑地盯着尤娜的手心。
那是个光洁坚硬的小东西,呈现优雅的螺旋型,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珠光。
单无绮的知识库里没有对应的索引,她不知道这是什么。
单无绮接过那个东西,镣铐叮铃响。
“哦,对了!”尤娜突然想起什么,“维沙尔说,把这个放到耳边。”
单无绮照做。
呜——
单无绮听到了号角般低柔的吟唱。
“这是什么?”单无绮惊奇地嘀咕。
“鹦鹉螺。”零道。
“鹦鹉……螺?”
“难怪你不知道了,如今所有的人类,都没有见过大海。”零唏嘘地叹了口气,“但这只鹦鹉螺已经是化石了,数万年前,这里曾是一片海洋。”
海洋。
高墙内,海洋是比太阳还要遥远的话题。
单无绮轻轻攥着那只鹦鹉螺。
友爱部党员结束面壁:“时间到了。”
尤娜哀叹道:“我们还没说几句话……”
“这里是友爱部,不是公园。”党员的余光在那堆东西上扫过,“而且,我已经足够宽容了。”
尤娜的脾气只在占理时发作。
她垂头丧气,像萎靡的小鸟一样变得低落了。
单无绮眨了下眼,把那只海螺举起。
“嘿,哥们儿。”单无绮朝党员道,“要听一听吗?”
党员冷面以对:“请你自重。”
“你见过大海吗?你听过大海的声音吗?”单无绮听着零对海洋的描述,对党员循循以诱,“我们的脚下是陆地,但陆地之外是辽阔的海洋,听说海洋比陆地还大,里面都是咸涩的盐水,基地那么大的船只航行在上面,也渺小得像一粒麦子。”
党员的眼神游移了一下。
他轻声道:“我坐过船。”
单无绮把鹦鹉螺朝党员举了举。
党员犹豫了一会儿,轻轻接过海螺,又笨拙地抬起手,把螺口对准耳朵。
“……真奇怪。”党员呢喃道,“……像监听电话……但比电话有趣。” 党员朝向墙壁,听着海螺。
他默许尤娜多待一阵子。
单无绮和尤娜聊了许久。
单无绮在禁闭室里关了一星期,对外面的变化几乎一无所知,除了萨摩和阮真莎,她没有任何情报渠道。
她得知,乔纳森第二次举报了她。
“他急什么?”单无绮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