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尼迪的先祖和濒死的,残缺的伊多虫签订了契约。
他向它供养血肉,它赐它拯救万物的光系异能。以此为代价,肯尼迪家族的人和伊多虫从此生命相连,生则共生,死则同死。
批量制造光系异能者的计划失败告终,而让只有肯尼迪嫡系血脉的人批量觉醒为光系异能者,又会导致一个军阀世家迅速崛起,不符合联邦军政场所有人的利益。
故此,在人类和虫族战火平缓年代,肯尼迪家以逐渐淡出军部为交换,协议取得了联邦顶级权贵们的默许和财富赞助,允许他们退役,以医生的身份在社会活跃,继续传承伊多虫和光系异能,以备将来某日战火重燃,伊多虫寄宿者还能再助联邦一战之力。
时间如白驹过隙,离开军队的肯尼迪家族几度沉浮,逐渐传到了他哥哥路修斯手中。
他的哥哥是很能忍耐的。
不管是痛楚,还是孤独,他的哥哥默默承受着这个姓氏施加给他的所有,将他护在身后长大,正直天真得根本不像肯尼迪家的后人。
有时候,诺尔也说不清。
如果父亲西蒙意外去世那天,他没有被母亲设计发烧,路修斯又没有扛起觉醒光系异能的责任。那么当伊多虫的残尸埋入他身体,他被迫吃下父亲的遗骸,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强制觉醒异能后,世界观崩塌的他会变成什么样?
他还会愿意当一名医生吗?
他还会像哥哥这样微笑着面对生活吗?
诺尔清楚地直觉,自己可能会在地牢里就直接疯掉。
可他的哥哥路修斯并没有疯——不,也可能他疯过,但在接触到苏遥后逐渐自愈了。
但现在,这唯一能治愈他哥哥的人,也已经先他一步与世长辞。
诺尔昂起脸,觉得眼眶有些热。
他不忍看路修斯无声痛哭的背影,静悄悄地离开客厅,站在浴室前若无其事地喊他:“哥,该洗一下了。”
说完,他安静地退回卧室,留给路修斯自我恢复的时间和空间。
… 【嗨,我的变/态主治医生】
对不起啦,没经过你的批准,就擅自以这样的方式死掉了。
你其实应该心里清楚吧?少给我这种时候还装糊涂。
是,我和你都很“特别”。
不过今天我想告诉你一个秘密——也许像你我这样“特别”的人,在世界上还有很多?
路修斯医生,我发誓我这是最后一次麻烦你了。
让你的异能重新发光发热吧,这个世界上还有许多人,在等着你给他们体检。
“这算什么,我的工作行程筹划?有你这样给前夫写遗书的吗?”
路修斯嗓音喑哑,带着浓浓的鼻音,长而卷的睫毛上还挂着眼泪,稍稍下垂的眼尾写满被漠视情绪的不情愿。
好在信的下半章很快找回主题,将他夸得眉目舒展了许多。
…
我知道,你看到这里肯定要不高兴了~
好吧我亲爱的小美人,不要皱眉,不要板脸,我喜欢你笑起来的模样^ ^。美神维纳斯给了你天使般不食人间烟火的脸,请你用它多干正事,比如在我的葬礼上以配偶的身份亲吻我的相框。
哼,别问我怎么猜到的,毕竟和我有结婚证的只有你,他们那些野男人绝对干不过宝贝你。
好了宝贝,现在请你摸摸信封里面——我还给你留了一份特别的礼物。
路修斯伸手一捞,轻软如云的一层白纱掉出信封,两滴凝固的血块落在白纱一角,恰巧凑成一个小小的爱心。
他愣了愣,立刻认出这是苏遥身披婚纱,将他从火海中捞出那天佩戴的头纱。
而上面心型的血渍淡淡透着两股信息素的气味,一股来自他,另一股来自苏遥。
“亲爱的……”路修斯紧紧攥住头纱,那柔软的触感,一如苏遥飘扬在空中乱舞的发。
…
好了小美人,请不要为我流泪。
我虽然活的不长,但你身体也够呛,或许很快就能下去和我团聚呢?我们华族有个很浪漫的典故,生前恩爱的夫妻,死后也能在地下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