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一呆,反应过来后脸色有些古怪。
“她好像把我当成肥鱼了。”苏遥盯着贝莉手里灵活翻滚的骰盅,小声对泽尔维抱怨:“你这,保镖似的一坐,得多少月薪我才雇得起你这张脸啊。”
泽尔维想了想:“包吃包住三百万就够了。”
苏遥无奈:“不……我没有真的在问你。”
二楼的荷官摇骰技巧比一楼明显高出一个段位。
贝莉谈笑风生地和其余几位赌徒搭话,哄得他们眉开眼笑,小输个三五万都不带眨眼的。
苏遥打起十二分精神,感应女荷官手中的骰蛊。
她手指灵活纤长,显然经受过专业培训,每次掀开骰蛊时都会配合着点数露出惊喜或懊恼的小表情,仿佛她对于骰面的结果完全无法预料一样。
这张赌桌的骰子游戏名为“cras”,规则和昨天苏遥玩的骰子游戏不太一样。
是由玩家先下注,然后荷官才开始摇骰的。
观战几轮弄懂规则后,苏遥有些为难,她的精神力只能模糊感应骰子点数,又不是预言。必须先下注的话,输赢真就全凭运气了。
就在苏遥考虑是否要换张牌桌时,一旁的泽尔维突然捏起五枚1000的筹码,放到了“ass line”的区域。
“你随便压。”泽尔维说:“输了算我的。”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狂妄的话。
苏遥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听说欠摩菲赌场的钱可是要拿内脏抵的,你行不行啊。” 泽尔维抬抬下巴,示意她往女荷官的方向看。
苏遥转头,荷官第一轮的骰蛊已经掀开了——一个4一个3,7点庄家输。
女荷官摊手:“哇哦,贝莉这盘手气有点差呢。”
她苦笑着给客人结算,苏遥的5000块眨眼变成了10000。
嗯……被他装到了。
苏遥看了泽尔维一眼,他依旧没什么表情地把玩手上赢来的筹码,递到苏遥面前。
“想赢多少零花钱?”他问。
“先赢一个小目标吧。”苏遥随口胡说,将十枚筹码都扔到了“don't ass”上。
这个押注的赔率和ass line同样是1:1,获胜规则却完全相反,don't ass就是压庄家获胜,当庄家按规则赢了,反而是苏遥赢庄家的钱。
女荷官芊芊素手扬起骰蛊,场上所有赌徒都视线都被她牢牢吸引。
清脆的碰撞声里,两枚骰子在骰蛊内上下翻飞,确保每一处棱角都均匀受力,不会出现任何人为操控骰面的作弊情况。
苏遥眯起眼,尝试感应着骰面。
隔着骰蛊,女荷官手里的两枚骰子飞速旋转,直到扣平在桌面,苏遥才略不可见地皱眉。
贝莉是个技法娴熟的荷官,她摇得又快又稳,苏遥只笃定一个骰面应该是2,另一个却不确定是1还是5了。
如果是1,那两枚骰子加起来就是3,庄家获胜,苏遥跟着获胜。
如果是5,那贝莉又一次倒霉地摇出来了7,7和11点是玩家直接获胜,苏遥跟着贝莉一起赔钱。
第二个骰子到底是几?
苏遥心里猫爪一样痒,她对输钱无所谓,主要是想知道泽尔维是真有本事还是在吹牛。
能提前预言骰子的点数大小,这不成预言家了么。
终于,女荷官扬起了骰蛊。
“让我们一起看看,这轮是2点和……”她抬起手,脸上的笑容突然一滞。“……1,哦一共3点,贝莉赢了呢!”
她笑着将这局结算,场上除了苏遥还有六个赌徒,其中四人这局都压了don't ass,庄家获胜。
也就是说,七人局里两负五胜。
剩下的两个赌徒一拍大腿,恼火道:“唉,刚刚连压七把庄家赢输了,刚买一把庄家输,又输了!贝莉你不是在玩我的吧?!”
“怎么会,输赢都是运气啦。”女荷官笑得含情脉脉:“哥哥再去换点筹码呗,风水轮流转,马上就轮到你赚了呢~”
两个赌徒暂且被安抚,挥手叫来女侍又换了五十万筹码。
女荷官重新摇起骰蛊:“来,新的一局开始咯,客人们抓紧下注~”
苏遥摸了摸桌上变成两万的筹码,忍不住又看了泽尔维一眼。
黑皮白发的便服军官依旧靠在座椅上寡着脸,眼皮半磕,懒懒散散的模样,有种睡眠不足的颓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