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2 / 2)

姜逢唉声叹气:“宫宴结束就没见着人呐!连咱们的私宴都没出席,我实在无法了……再不归队,便是逃兵了。”

他心头对这毛丫头的不屑早已下去许多,终于不甘不愿地承认,无论是带兵打仗还是脾气性子,封澄都极对他胃口,刨去那盆牛粪不谈,着实是个可造之才,不可能如同那群少爷兵似的,说逃就逃了。

姜徵沉吟片刻,安抚道:“你稍后片刻,我去寻人。”

姜逢焦急无比地点了点头。

一进鸣霄室,姜徵便闻见了一股浓郁的酒气,当即狠狠的皱了皱眉,院中一少年闻声,忙抬起头来,不知为何有些慌张:“姜少主!您快来,她喝太多了。”

姜徵一见何守悟,便觉得有什么微妙之处的不对,眼前也无计细想,她忙上去两步,果然见到了在花树下醉成一滩烂泥的封澄,她见状,气得牙一咬,当即俯身过去,把桌上残茶泼了她一脸:“今日集结,你却在此处喝了个烂醉!”

几个人凑到一处时,也不是没有过饮酒的时候,可三人之中,封澄是最不爱这口东西的,无论贵贱到她口中也只能得到马尿的统一评价。封澄被这一泼,泼得醒了些,醉眼迷蒙地见到姜徵,咧嘴一笑;“你也来啦?你/娘叫你来的?”

什么你/娘,姜徵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把将人薅了起来,不容挣扎地架在了肩上,咬牙:“你给我等着请客。”

说着,她把人一路拖行,径自拖出了鸣霄室,徒留何守悟在原地张了张嘴,半晌,盯着二人背影,不甘地捏紧了拳。

方才,封澄烂醉如泥,连护体的灵力都时灵时不灵,只要他撕开二人衣物滚到一处,无论封澄酒醒后记不记得,他至少能宣扬出去,叫封澄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

以他的手段,不信搞不到一个登堂入室的身份。

就差一点。

他阴狠地看向了姜徵。

天之骄子、目中无人的少家主,当真是瞧瞧都觉得恶心。 同那道貌岸然、肖想自己徒弟的赵氏败类一样恶心。

都该死。

姜徵铁青着脸把人架到了车马边,姜逢一见封澄,先是一喜,又是一骇:“这这这,怎么喝成这个样子?这叫路人看着像

什么?”

姜徵扶额:“有车子吗?给她塞进去。”

姜逢支支吾吾道:“小封乃此战功臣,不打头阵,怕是……唉。”

姜徵不耐:“这样子打头阵?更丢脸,塞马车里,等她醒来找事,只管找我。”

闻言,姜逢也只好叹了口气,吩咐人把封澄塞进了马车里,待人数清点过后,众人便要启程了。

忽然有一声从远远处传来,急切又兴奋道:“我也去天机军!”

站在原地的姜徵意外地回过头去,只见一穿着轻甲的女卫跳下快马,摘下头盔,言笑晏晏。

“京卫五年考核满了,”她冲向了姜逢,“我可以进的吧?”

姜逢一愣,似是摸不着头脑从哪里杀出这样一个丫头来:“可以是可以,只是京卫前途,绝不是边卫能比,且凶险……姑娘可要想好了。”

秦楚笑了笑:“早想好了。”

姜逢看了一眼她的马,想了想,编了个位置给她:“你与那新兵一道在铁骑营罢,正好年轻人一起。”

秦楚走过去,看见了姜逢所指的那个新兵,一时有些讶异——他长了一双很好看的眼睛,身上没有半分沙尘战火,反倒像个混不吝的年轻公子。

他骑着一匹乌黑的马,长发束成了高高的马尾,见人三分笑,说不出的少年俊气。

“寸金,”他笑道,“幸会。”

这段小插曲没有扰乱众人的前行,回京的天机军并不多,不过片刻,姜徵连天机军的尾巴也看不见了。

她看着军队远去,提到喉咙的心才缓缓地放下去,旋即,新的疑惑却又缓缓地浮了上来。

好端端的,封澄为什么会喝成那副模样?

还有,何守悟为什么在鸣霄室里?

她正皱眉思索,腰间姜家腰牌忽然一亮,她回过神来,挥手扬开法阵,阵中赫然跳出了母亲庄重又忧虑的脸。

“尊者重伤,”她道,“徵儿,备一份礼,去赵府拜访。”

陡然地,姜徵背后一凉。

一片浑茫之中,有一条线缓缓地将她脑中之事缓缓地穿了起来。

封澄的反常与赵负雪的重伤有什么关系?

赵负雪修行到了如此地步,阵符法器、魔气灵气,几乎都伤不到他了。

有没有能伤他的?

有。

冥冥之中,她陡然察觉,似乎有一只手,推动了整件事。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她的背后便止不住地发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