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2 / 2)

刘润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滚起来,呸一口吐出鸡腿,再胡乱地擦了擦沾到床铺上的油渍,才脚下生风地滚到了桌案一旁。

莫名地,他对带他进来的那个白衣男子有些犯怵,连带着一身乞丐似的做派都在他面前收敛了许多,好似生怕污了这谪仙的脸,再被恶狠狠地扫地出门似的。

可今夜走进屋中的,却不是他最为惧怕的那个冷淡的男子。

而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年轻姑娘。

登时,刘润吓得猛然站了起来,当即舌头也捋不直了,结结巴巴道:“你,你你走错门了?!”

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这家人好吃好喝地把他供着,一边请他吃饭,一边给他洗衣,一边还挂心他的身体,饱暖有了,那么淫///欲也不远,给他送个妙龄的美丽女子似乎也是不奇怪的。

可刘润此时只想跪地求他把人带出去——他只图吃饱穿暖,哪里有这个需求啊!

正在他飞速想着应对之策时,那女子一见他,却陡然地红了眼眶。

一见这双红眼眶,刘润飞速运转的大脑立即宕机,心头仿佛被狠狠的扯了一把似的,连身体都不听使唤,小心翼翼地凑上去:“……姑娘?”

姑娘抬眼,目光霎时一厉,紧接着啪地一声,一记耳光便狠狠地抽在了他的脸上!

“……?!”刘润捂着脸惊惶而茫然:“等等,你——”

“啪!!!”

又是一记狠狠的耳光!

她样子瞧着清秀柔弱,下手的狠绝却离奇无比,刘润即便是泥人也被打出三分惧意来了,见门口又走进一人,也不管这白衣男子是不是他最不敢靠近的人了,当即屁滚尿流地过去抱他的腿:“大大大大人!这个女人一进门就打我啊!她是谁啊?” 见他一脸眼泪鼻涕地去抱赵负雪的腿,姜徵更怒了:“你这个胆小如鼠的畜生。”

见她似乎又要打,刘润屁滚尿流地惨叫道:“停!有什么话能不能讲明白了?你上来就大嘴巴子招呼着,至少叫我死个明白啊?”

赵负雪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我留他的骨头有用,不要杀了。”

说罢,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刘润便骤然通体冰凉,紧接着僵硬如冰坨子般栽倒在了地上。

姜徵冷冷道:“我今日

来,也没有和一个什么都不敢记住的人争论旧事的意思,这两巴掌是替阿澄打的,打他识人不清,打他懦弱无能。从此以后,我与此人再无瓜葛。”

赵负雪平静道:“既如此,那便启程罢。”

刘润在地上打滚哀嚎,吱哇乱叫。

姜徵道:“走哪条路?”

赵负雪微微垂眸。

“走汉水,”他道,“阿澄当年得胜归京,走的那条汉水道,关口我已打点好,那条路最快。”

骤闻此言,姜徵有些怔住了。

她一时之间,竟然想起了封澄初初回京时,是如何一番踏马春风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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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军的头次胜仗打得并不容易,直到结束的那一刹,封澄身上的疲累才后知后觉地涌上来。

待开完了庆功宴回到帐中,封澄便见军帐中坐了两个格外熟悉的故人,当即眼睛有些亮:“我说副将怎么急吼吼地呢,原来是寸师兄和你?”

寸金正背着手,小心翼翼地在封澄的军帐中参观,正全神贯注地研究着一块骨头呢,闻言便起身笑道:“一去小半年没见了,师妹,打得可辛苦?”

姜徵看着清瘦了许多,只微微一笑。

封澄心领神会,上去轻轻地拥了她,轻声道:“怎么你也来了?”

姜徵把下巴放在她的肩上:“心里不痛快。出来走走。”

封澄点了点头,转身把重甲卸下,接过副将的皮口袋便咕咚咕咚往下灌水,寸金耐心地等她灌完,才见她一抹嘴道:“别提了,一帮少爷兵,打得唧唧歪歪,上司也有病,脑子和有水似的,一帮小小影魔,险些给这群少爷打没了裤衩。”

好下流的比喻。

寸金额角微微一跳,面上仍微笑道:“啊,怎么说也是胜仗了,洛京一得到消息,便高兴得不得了呢。”

封澄整理武器的手陡然地一僵硬。

她微微垂了垂眼睛:“是谁高兴?”

寸金:“?”

封澄顿了顿,有些恼羞地补充道:“总不能是整个洛京的人都高兴吧!一个小仗,犯不着。”

这可不算是小仗了,若非封澄所率军队横插入敌军后排,怕是屠城之祸都逃不过。

闻言,寸金才后知后觉地品到了封澄的言中之意,当即有些意味深长:“哦,你想要谁高兴?”

封澄:“……” 封澄扭过头去,面无表情道:“不说拉倒,来人,送客。”

寸金哈哈大笑道:“都高兴,年院长一开始还气你不辞而别,招呼都不打就来天机军了,现在听闻你得胜的消息了,高兴得连开了几壶好酒,陈还更不必说了,若非我求她留京筹备庆功宴,她保不齐要拿阵盘飞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