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做出动作的刹那,他的手却拽在了封澄的袖子上。
离她的手腕,虚虚一掌的距离。
“不能冒犯了她,”赵负雪心想,“不能轻慢了她。”
封澄被一拽,有些意外,探头:“嗯?”
赵负雪顿了顿,沉声道:“我长得好看。”
封澄道:“?有眼皆知。”
赵负雪逼视着她;“千依百顺。”
封澄慢慢地觉得大事不妙:“等等……”
赵负雪深吸一口气,抢道:“灵力不如你,但我一定不会拖你后腿,性情不好,日后也定然小心,家中祖母和善,你若不愿在洛京,四处游历也可。”
庭院骤然起风,封澄抬起眼,赵负雪的眼睛隐隐有些红,她下意识地矢口否认:“你疯了球儿了,赵公子,先别说了!”
他却不松开紧紧攥着她的手:“并非看你不入眼,而是处处入眼,情难自禁……封澄,我心悦你。”
封澄的脸霎时炸红:“等等!”
她本以为这一句话后,赵负雪一定会松开手,没曾想赵负雪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握着她的手却毫不松开。
“你不喜欢我?”
封澄慌忙道:“不不不,不是不喜欢你,我是说,以后真的,你是……”
赵负雪深吸一口气:“那就行了。”
“封澄,你是我心中之人。”
“有些冒昧……我心悦你。”
第37章 阿雪的父母,便是孽债了……
许是夏日的缘故,天气也有些炎热,修道之人按理来说不畏寒暑,可现下封澄却觉得自己浑身越来越热,仿佛置身于十八层地底之下。
她浑身又冷又热,几乎听不清赵负雪说的什么话,良久,她平息了自己的心跳,奇迹般地平静下来:“我当没听到?”
赵负雪当即就要再复述一遍:“我是说……”
封澄后退一步,转头就走,越走越快:“你说什么我都没听到,今天就当你什么都没说过。赵公子,你……”
忽然间,她的衣袖又被拉住了。
赵负雪似乎对她的衣袖,封澄低头看看,心道:“要不下次做衣服,就做窄袖吧。”
封澄觉得他接下来的举动,无非是将方才的话再说一遍,或者是再强硬地说些别的话,再或者加些什么动作——戏本子里无非就是这套。
谁料赵负雪松开了
她的手,轻声道:“好,我不说这些了。”
封澄回头看着他,怔怔地放下了手臂,莫名道:“那你倒是松开。”
赵负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并非是今日就要你什么回答,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此时此刻,封澄只想叹气。
少年情思,大抵是东一日,西一日的,没有长性,今日喜欢,明日便生厌,世间白头到老的夫妻尚有相看两厌的时候,更遑论未经世事的少年?
这样一时上头的情思,封澄面对过许多,无一不是时候到了,便自行消散的。
只是这次面对的人不一样了,封澄狠狠地叹了口气。
她并不是傻子,这事儿,封澄从他衣襟里抖出两条鹅黄色的布条时就大致有了些猜测,只是不敢去细想。
面前的,可是她的师尊——少年时的师尊也是师尊。
古安陈风起之事,如同一口巨钟砸向了她的脑门。
师徒之情本为不伦,这种事情,就连赵负雪也这般认同。
她何必把干干净净的赵负雪拽进这泥潭里。
“我心里有人了。”封澄想了想,道,“赵公子,抱歉。”
她一点儿也不想体验少年赵负雪追人的手段——师尊做起这种事来,无论是大的还是小的,只会令她发毛。
他从来就不会是为情所困的人,更不会停在什么人的身边。
长痛短痛,不如不痛。
赵负雪听闻此话,先是一怔,紧接着脸色唰一下惨白,封澄甚至觉得他下一秒就要摇摇欲坠地倒下了。
良久,赵负雪还是平静道:“是谁。”
什么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