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推推眼镜,而后落手搭在扶手上,看着还杵在门口的川录闲道:“怎么不进来?”
川录闲回神,拖回自己习惯回忆的神思,松开扶手走到窗边。
却不清楚自己的眼睛该往哪儿看,因为施听云身上这件吊带,属实有些让人不知所措。
吊带是极细极细的,仿佛一用力就能扯断,领口开得极低,胸前的春光似乎在动作之间就能被看见,开衫,像是故意用来遮挡却又展露的。
川录闲不敢将视线往面前人身上停留,只躲着窥视的行径道:“我扶您起来。”
说着话,伸出一只手悬在半空。
凝着面前修长白净的指节看了半晌,施听云润着嗓子开口:“能帮我摘个眼镜吗?”
“啊?为、为什么要摘眼镜?”
轻浅一笑,施听云回答:“因为想摘啊。”
摘眼镜还能有什么别的想法,无非就是想让你看看我而已。施听云宁静又安然地等着她。
师父发了话,且并非是什么难做到的事,川录闲没有推辞的理由,空咽两下,抬脚到施听云面前,蹲下。
眼前一片瓷白,她尽力忽略,只将目光落在面前人脸上,双手托住镜腿,缓缓取下。 施听云用久别重逢般的视线包裹她。
久别重逢吗?大概是的,毕竟三年都没怎么见过面,很算得上标准的久别重逢了,可是那些小说里不是这样写的。
那些久别重逢破镜重圆的小说,不管怎样,主角都还是互相喜欢的,哪怕嘴硬一点,身体都还能记得对方的温度。
可川录闲现在都不看她了。
明明从前,她有一件类似的睡裙,川录闲偶然看见她穿上身,那个时候,她能很清晰地看见川录闲眼底的欲。望。
现在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川录闲摘下眼镜,放到一边的小桌上,再伸手,和刚才的动作几乎相同。
施听云收了思绪,勾勾嘴角,把手搭上去,有一点难过。
到了餐厅,坐下后很安静地吃了一顿饭,川录闲忙着给两人夹菜,唯因安安静静地吃,眉目间透着乖巧,施听云安安静静地吃,并未出言说些什么话。
吃完饭,川录闲把碗盘放进洗碗机,画蛇添足地整理了会儿灶台才出厨房。
施听云和唯因都待在客厅,电视上放着周时西的剧。
一个古装的,周时西正穿着铠甲在战场上厮杀。
两人看得很认真的样子,施听云时不时笑一声,大抵是觉得这形象和周时西本人真是相差甚远,能演出一丝家国情怀也算是周时西还有点演技。
川录闲在沙发一角坐下,拿个橘子在手里剥。
“时西这个装扮还挺好看的。”施听云带着笑说。
“是。”唯因附和。
动作一顿,川录闲抬头看唯因一眼。
似有所感,唯因回视过来,冲她眨眨眼。
看不分明这人眼中情绪,川录闲放弃,复而低下头慢慢剥自己手中的橘子。
一个橘子剥好,她蓦地后悔了,思索几番,最后决定自私自利自己吃。
橘子汁水在嘴里炸开,耳边热闹且沉默。
沉默地吃完橘子,沉默地看了一集电视,沉默地把碗从洗碗机里拿出来放到柜子里,做完这些,川录闲坐在沙发一角,想要隐身当透明人。
硬挨了一会儿,她再忍不住,决定当懦夫。
思来想去说要去健身,在看到面前两人都点头后去房间换了衣服,黑色的运动背心和长裤,外面套了件宽松加绒棒球服,再打了声招呼,就出门往小区里的健身房去。
结果好死不死碰见许泉,外加刚落地宁北的时欢。
“川老板!这么巧!”时欢蹬着高跟鞋哒哒哒跑到她身边。
跑过来的时候把她给看了个遍,嘴角快要戳到眼睛。
川录闲把耳机摘下来,冲她点点头,手上把跑步机的速度调慢一个档数。
“出差完了?”
“你知道我出差去了啊~”时欢眼睛亮起来。 “……唯因说的。”
余光里看见许泉擦着汗走过来,川录闲嘴角抿紧了。
见她一个人在这儿,许泉捏着毛巾思索,脑子转动的时候看见眼前这人全身气质都往下掉了,脸色摆明了不想和她说话。
挑挑眉,她问:“唯因在家吗?”
哦哟泉儿你硬刚啊?时欢眼珠子左来右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