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撑住半边脸,川录闲开口:“好陌生啊,很久没在这儿吃过饭了。”
“啊是啊是啊。”唯因放下汤碗,点头附和。
没下一句话了。
两人谁都没动筷子,准确来说是川录闲不动筷子,唯因就不动筷子,当然不是因为什么封建时期家主先动筷的奇葩规定,单纯只是因为心虚。
川录闲刚才丢牛奶那神色,摆明了就是生气了。
至于什么原因,无论哪个,唯因都是脱不了爪爪的。
别人误会她残了?这个占比倒应该很小,毕竟她也不是小气的人,那就只剩下郑阿姨大夸特夸许泉的原因了……
心里将生气原因对比排除,唯因空咽一下,拿起筷子给川录闲夹一筷牛肉放进她碗里。
“这个好吃这个好吃,你尝尝。”
“你怎么知道好吃?”川录闲盯着她。
唯因把手收回来,指尖抖了抖。这呛人的话,心里铁定还膈应呢。
“看着就好吃啊就好吃啊……”她干笑附和自己。
闻言,川录闲扯扯嘴角,没动筷子。
啊这这这,怎么办啊怎么办啊。唯因将筷子放到碗上,心中无声哀嚎,拖鞋里的双脚指尖蜷曲再放开,她撇撇嘴,双臂也搭到桌面上。
又不是她说的。迁怒这是迁怒。 对坐无言,桌上的菜一下就成了摆设。
沉默沉默沉默。
良久的静默之后,川录闲忽地出声:“北清本硕,很简单的。”
唯因掀起眼帘,对上川录闲的目光。
“啊……简单吗?”北清好歹to2啊,简单?
“我觉得简单,”川录闲终于拿起筷子,“你也可以去问问许泉。”
话音刚落,她低下头,夹起唯因刚夹给她的那一筷子牛肉送入口中,细嚼慢咽,最后喝一口水,说:“确实挺好吃的。”
诶?唯因眨眨眼。这是台阶儿啊!半秒钟之后反应过来。
她瞟一眼对面,得了川录闲的眼波后再捧起汤碗,低头道:“不问她……你说简单就简单,毕竟你最厉害了……”
嘟嘟囔囔扭扭捏捏的音调。
怎么到最后她是这副样子了?唯因脑袋埋在汤碗里,红晕从锁骨攀上耳垂。
川录闲眼见她的耳朵尖缓缓变成粉色,凝了两秒,敛眸笑了。
听见笑声,唯因彻底放松下来,搁下汤碗拿起筷子:“这下能吃饭了吧?”
“嗯。”
得了回答,唯因夹两筷子土豆丝到碗里,心思一绕,双脚往前踢踢对面的脚尖。
川录闲看她:“怎么了?”
“没有,不小心的。”唯因坐直,动动脖子。
“是吗?是不小心的吗?”
“是啊~”
尾音上挑回答完,唯因安分了,端端庄庄坐着吃饭,偶尔“不小心”踢到川录闲的脚尖,等川录闲看她的时候,就一脸无辜装得乖巧。
一顿饭吃了半个小时,结束后唯因把要洗的碗放进洗碗机,洗好手走到客厅,看见川录闲站在窗边,背影挺立而修长。
唯因走到她身边,往楼下张望,没看见什么特殊东西,顿住几秒后将目光收回来,看着身边人问:“看什么呢?”
川录闲一手揣在裤子口袋里,一手端着水杯,听见唯因的话,端着水杯的手往半空一指,而后说:“下雪了。”
空中有稀稀拉拉的雪花,在苍白的天色里,看不太分明。
“真的啊?”唯因凑近玻璃,努力去看。
“真的。”川录闲偏头看她。
是能看见小小的雪花,唯因眼睛都亮了,双手搭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像是一只壁虎,温热的鼻息打在面前,让透明变成一片雾蒙蒙。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眼前的雪就渐渐大了起来,原本还不太清晰的雪光越来越明朗,楼下树枝上依稀能看出雪花堆积的样。
眼角挂着兴奋把手收回,唯因掏出手机,点进宁北有些官方的账号,看见是说今天宁北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