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就是三年。
并且,明明最开始说是想要让她看见她的真心,结果到后来,连电话都不主动给她打一个了。
再到最近,还带了个漂亮女孩儿在身边。
那一天她看到方译姜发来的消息,说川录闲好像有女朋友了,她抖着手回问,说那个女孩儿漂亮吗? [漂亮漂亮!特别漂亮!长得跟天仙似的!和我师姐站在一起,那简直就明明白白的是一对儿!]
方译姜这样说。
她想起几天前听见的让川录闲去洗澡的那一道清甜女声,忽地笑了,然后回道:[那就好。]
[不对。]
看见消息框跳出来,她心脏都抽动了一下。
[怎么不对?]
[不是天仙那种长相,是狐狸精那一挂的(非贬义),又艳又媚,人还娇滴滴的,撒娇的时候别说我师姐,我的心都软得不成样了。]
[吼吼吼吼吼没想到我师姐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我还以为她那性格肯定会喜欢那种清清冷冷的高高在上的像是神仙一般的人。]
[啧啧啧啧啧果然人都逃不过娇软。]
她看着方译姜一句一句地感叹,直到对方发完最后一句,她都没有任何回应。
[师父?你还在吗?]
看到这样一句问,她终于回复。
[嗯。]
[她喜欢就好。]
回复完,她对方译姜说自己还有其他事,然后就把手机熄屏,握着手机在椅子上愣神。
艳的,媚的,娇滴滴的,“狐狸精”一样的。这种人和她的长相气质,完全可以说是大相径庭。
她或许就是方译姜口中那种,清清冷冷的高高在上的人,而确实,川录闲以前是喜欢这种人。
但人总是会变心的。
她想起三年前川录闲在离开之前说的话,顿觉那不过就是几句玩笑话罢了。
“好狠心啊……川录闲。”她目光放到极远处呢喃。
那一声感慨亦如今日这一句一般,含着无尽的酸楚。
“我……”川录闲喉头发紧,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待抿了不知道多少次唇,她才低声说,“师父,我错了……”
“错在哪里?”
“错在——”
施听云伸手轻按住她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川录闲轻皱眉头,声音有些含糊:“师父……”
“我不想听了,把话收回去。”施听云收回手,扭头不再看她。
因为知道她要说出什么来,所以不想听了,
没有谁会愿意听喜欢的人说,从前对自己表白心迹是一种混账行迹,那简直就是在受一道酷刑。 “师父,我真的——”
“川录闲!如果你还把我当师父,就不要忤逆我。”
这声音里罕见地带了薄怒,川录闲霎地停住口中话语。
两人间的气氛僵住。
末了,还是施听云先开口:“来医院干什么?有哪里不舒服吗?”
“啊……是唯……唯因有一点胃疼,我带她来看看。呃……已经看完了,拿到药了。”川录闲抬手,把手里几盒药展示了下。
施听云缓缓垂眼,看着那几盒胃药。
噢,唯因,那个“小狐狸精”。
艳的,媚的,娇滴滴的,爱对川录闲撒娇的那个“小狐狸精”。
品行使然,她说不出什么极难听的话,只默然地看着川录闲手上的药盒,沉默无言之中,下颌绷紧,颈侧的美人筋用力到有些发颤。
鼻底的酸楚倒灌,她觉得自己的心脏坠入深海。
你是她什么人,负责带她来医院?
施听云很想这么问。
她轻咬舌根,抬眼看着川录闲:“那她现在好一点了吗?”
语气还是温柔的,除了句末有一点虚浮之外,没有半点异样,恍若被她关切的那人是与她极为亲近的一个人。
“嗯……好一点了,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川录闲轻轻点头。
“那就好。”
两人再一次沉默下来。
一般的沉默是因为找不到话说了,但施听云觉得,她和川录闲之间会沉默,是因为有太多话可以说了。
只是这些话,川录闲想说的,她不想听,她想说的,现在的川录闲未必会把这些话当做珍贵东西。
毕竟,有“小狐狸精”在身边了。
她这个“旧爱”,还算得上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