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神魂归位他干涩的说着突然昏倒在地,然而就算如此也不肯松手。

一期一振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眉头紧锁地看向巴形怀中已经不成人样的藤原柳。

“被困住的笼中鸟啊……”宗三悲怜的望着他们从握紧了本体,只需一刀就斩断了鹤相紧握的衣角。

烛台切见状毫不犹豫地抱起鹤相冲进医务室。

巴形默默无声地抱着藤原柳站起身,岩融轻手轻脚地走过去看向他怀里的人儿。

“好娇小的主啊……”他转过头望着鹤相来时的路,那条满是鲜血的路途。

那么娇小的您又是怎么流淌出那么多的鲜血啊?

“啊……”那腐烂的尸首开口吐出一口口腐烂的气息,奇迹般地从几乎只剩下骸骨的尸首变作鲜活的人。

不,已经不能说是人了。

山姥切沉默的望着她,看着她青白的额头渐渐浮出的鬼角,然而那血红的角却如木灰般消散。

“这是……”山姥切不解的看着她。

“拒绝成为鬼族,执着的成为怨鬼想来也是为了和心爱的人共赴来生。”髭切站在他身旁,看着从巴形怀中下来目光执着望向医务室的藤原柳。

“真是沉重的约定啊……”

第42章求死

【我……是做错了吗?】

药研推开房门抬眼望见了,静坐在长廊上被刀剑们簇拥着的藤原柳。

烛台切小心翼翼地处理着她不小心被落日照到的手背。

许久未曾响起带着万分不解的心声奏响。

【可是,我连再次死亡都不想和他分开。】

“鹤相先生没有大碍,只是受惊昏厥了。”他走到藤原柳身前轻声地说着。

她初见时的冷淡模样,只是对药研眨了眨眼算作回应。

“主殿!”

长谷部看见她正欲从长廊的阴影里起身,紧张的呼喊着。

“主,太阳还未落下去,想要做的事就由巴形来替您去做吧。”高大的薙刀轻声细语的说着,藤原柳仰头回望他似乎是在评估什么。

“把他带到我的身边。”她定定凝视着血色残阳中的医务室,试图透过钢筋与水泥望见那张苍白脆弱的脸。

天守阁的寝室里,岩融小心翼翼地放下怀中还在昏迷的鹤相,小天狗紧张担忧地看着昏迷不醒的少年。

安顿好鹤相后,两振刀就先行告退将时间留给他们。

属于死者阴冷漫长的,毫无人气却带着沉甸甸的爱意的目光,困住了那个自愿被囚禁的白鹤。

藤原柳坐在鹤相的被褥旁,连半点心声也无的安静地坐着。

“大将……” 药研整理好近侍间的被褥走了过来:“该休息了,明天鹤相先生会醒过来的。”

【明天啊……】

藤原柳望着他毫无感情地说着,一点也没动地垂下眼眸:“我知道了,你去休息吧。”

药研见劝说无效只得告退,只是在他关上阻断近侍间和寝室相连和纸门时,再度开口。

“除了鹤相先生以外您还有我们,大将请您保重身体。”

藤原柳突然转过头她身后的残阳将蔚蓝天空渲染成可怖的血色,一个浅淡的似有若无的笑在她的脸上蔓延。

“谢谢你,药研。”

她整个人都被那血红色笼罩,一切都如梦似幻。

“还有很多句谢谢。”

药研藤四郎愣怔的望着她,本丸的审神者,他的大将。

“不,不必感谢。”他坚定的绝无犹豫地开口。

“您是我们的主君,为您排忧解难本就是刀剑的职责。”

“还请您原谅我们的失职。”

不知过了多久,鹤相迟缓的张开双眼,望见了坐在他身边安好的一点也没有腐烂的藤原柳。

她鼓鼓的脸颊还带着几分未散去的婴儿肥,纤长的睫毛颤了颤露出那双狐狸似的眼眸,正温柔澄澈地望着自己。

是梦吗?

鹤相艰难地起身怔忪地望着她,看着那张叫人心动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

“鹤相,杀了我。”

她含着泪看着自己的另一半灵魂。

“杀了我,不要让我以这副模样在这世上苟延残喘。”

“不……”

鹤相痛苦地摇着头向后退去,似乎是他后推的举动触发了藤原岌岌可危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