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儿,是我的真儿……你终于回来了!”
她颤抖着双手,想要抬起胳膊去抱云怀真,却怎么也动不了。
严氏哗地流下泪来:“怀锦给为娘下了毒,我在床上瘫了好些天,生不如死……”
“我知道了。”云怀真道:“我已让人叫大夫来,弟弟也不能再伤母亲分毫了。” 严氏呜咽成声:“真儿,还好你回来了!”
凤翾将严氏能言不能动的样子尽收眼底,怔怔地呆站在云怀真身后。
怀锦对他的母亲……竟然下此狠手吗?完全不顾亲情孝道?这种事情若说出去,岂不骇人听闻?
云怀真将严氏安慰了一番,严氏情绪稳定下来,才注意到他身后的凤翾。
她一喜:“昨夜洞房……”
“并没有洞房。”
云怀真打断严氏的话。
“昨夜长公主与谢侯爷也来了,很是生气。只不过为了遮掩太平,所以勉强让阿翾留在云府。”
云怀真叮嘱道:“云家对不起阿翾,所以母亲且将阿翾当做客人好好对待就是。”
严氏且还不能动身,看了凤翾一眼,也就应下了。
云怀真将原本服侍严氏的侍女召回,令她仔细照料严氏,然后带凤翾退了出去。
凤翾抬头看了看天。
天空一片明净,可当她走入云府,才发现云府内部就像一团污浊浓雾,晦暗不清。
虽然凤翾的父母不睦,但也比许多家庭强多了,她又是在宠爱中长大,骤然了解到云家母子三人这复杂的关系,愕然之外,完全理解不过来。
“你是故意让我来看你母亲的样子,是吗?”
凤翾对云怀真说。
云怀真望着前方,道:“你有权
利知道怀锦的真面目。他对亲生母亲尚且如此冷血无情,对你也不过是利用而已。”
“哦……”
凤翾不置可否地随便应了声。
云怀真听出她的不在意,微微皱了下眉,止住脚步。
凤翾无辜地看向他。
“你不肯信?”
恰恰相反,凤翾觉得怀锦就是这种人,关于他对严氏做的事,凤翾虽然吃惊,但很快也就接受了。
“我只是不觉得他利用了我。”
凤翾信心满满道。
云怀真瞳孔微微放大。
他将真相摆到她眼前,都不能改变她对怀锦的看法,怀锦究竟对她下了什么迷魂药?
“你太傻了。”他冷淡道。
凤翾“哼”了一声,迈开步伐将云怀真甩到了身后。 他不仅一个劲地挑拨离间,还说她傻,她懒得理他了!
但接下来两日,怀锦都没出现,凤翾又不想主动跟云怀真说话,便只好等着。
对外,她这门婚事风风光光毫无问题,所以第三天的回门日,也还是要走个流程。
一大早,惜香就紧急汇报道:“小姐,云公子在外面等你呢。”
凤翾猛地抬眼:“哪个云公子?是怀锦回来了吗?”
惜香为难道:“我……我没认出来。”
凤翾想了想,冷静了下来。
如果是云怀锦的话,他才不会一声不吭地等在外面,多半会直接闯进来。
“让他进来吧。”凤翾道。
慕月正为她挽发,以后出门时就要梳妇人发髻了,慕月不熟,花费的时间便比往常久了些。
“不急。”凤翾安慰慕月。
同时她看到了从花间小路走过来的云怀真。
他今日穿的是凤翾从未见过的一身淡黄窄袖圆领袍,头戴双鱼玉冠。
她从未见过他穿这样浅淡新鲜的颜色,称得整个人都减龄了几岁,芳华少年般。
只是他头发束得一丝不苟,半垂眼睛看路的模样端方凌然,气场绝非少年可比。
待他走近,凤翾发现他这身衣袍是新制的。而他玉冠上凝了一滴露水。
他在外面等她很久了?
“阿翾收拾好后,我陪你回长公主府。”
云怀真看了凤翾一眼。
她酣睡方醒,脸颊透着桃花般的红晕,神情也不带丝毫防人的抗拒,整个人都软软绵绵,引人揉捏的样子。
他忽然意识到,他正站在一个少女的闺房中,做着她名义上夫君该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