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巧的是,在淘汰赛第一轮结束的当晚,“真理”因为逞强搬高处的东西,被掉下来的重箱砸伤了右手,导致关节错位。
在伤好之前,缠满绷带的右手无法进行任何形式的活动。所以他找到了多年的好友,拜托程晚宁替自己完成接下来的两场比赛。
在此之前,她以“独白”的身份参加过一次国际性比赛。不同的是,那是一场娱乐性质的非正式比赛,与她组队的四个人都不是职业选手,而是来自全国各地的在榜主播。
就是这样一支临时组建的非职业队伍,在去年的特殊联赛中击败了当时位列第五的队伍。
最讽刺的是,因为五个人在现实生活中都有自己的工作,所以比赛时没有一个人来到现场,全部是由设备进行幕后操作。
也是从那次比赛起,许多队伍的教练意识到情形不对,开启了阵容和打法的改革。
看见迪砂背后冒出来的脑袋,红毛忍不住称赞:“好可爱的小妹妹。”
怕被认成变态,他抑制着澎湃飞扬的心情,隔着一米距离问:“你是来找你家人的吗?”
“我是来找你们的。”程晚宁低下头,对照手机上的信息一字一顿地念:“203商务套房,找一个名为迪砂的戴眼镜男生,是你们没错吧?”
短暂的震惊之余,迪砂很快推测:“你是……‘独白’的妹妹吗?”
她昂首而望,直言:“我就是那个替补,你们俱乐部去年给我发过面试邀请。”
就在前不久,“独白”的游戏账号因为常年霸榜,收到了“真理”所在俱乐部的面试邀请。
但由于年龄太小,她只是来俱乐部试了下水,并未答应成为职业选手。
由于试训的缘故,她的名单挂在二队的分路替补上,此次出赛也不会有人怀疑。
教练和管理层见证过她的实力,所以亲口承诺,如果“独白”答应参与这次比赛,他们可以用二队替补的名义让她代替“真理”上场,并在结算时平分奖金。
而程晚宁恰巧需要那笔巨额奖金,当做一小部分补偿平息程砚晞的火气。
迪砂以为她在开玩笑,蹲下身清了清嗓子,用安抚小孩的口吻问道:“先别闹了,你哥哥在哪呢?”
程晚宁正思考着如何让他信服,大脑却像突然短路了一样,语出惊人地蹦出一句: “我就是我哥。”
听到这个无比荒唐的回答,迪砂很难不怀疑,自己救了一个精神病回来。
他放弃沟通,转身拨打从好友那儿要来的电话,却听到优美的铃声从背后响起。
“……”
奇迹般的场景令人匪夷所思,迪砂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问题:“你能打一把游戏,让我看看吗?”
“可以,但估计要等一个小时。”
“为什么?”
“手机要没电了。”程晚宁缓慢地解释,“路上看漫画,把电量用完了。”
迪砂忍着把她从房间里丢出去的冲动,艰难地点头答应。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看,这个女孩都十分不靠谱。半决赛就在明天,她却忙着看了一天漫画,还时不时冒出一些诡异言语。
奇怪的是,教练和俱乐部的管理人员却对她十分恭敬,还专门为她在隔壁准备了一套房间,仿佛认定了这就是他们请来的人。
按照约定,手机电量充满后,程晚宁在几位选手面前打了一场完整的对局。
即便亲眼见证了她的操作方式,迪砂仍然无法把她和那个语气嚣张的人联系到一起。
直到酒店套房关灯的前一刻钟,他依然坐在电脑前反复练习,确保自己的状态无误。
颦蹙的眉眼不难看出,他对即将到来的半决赛没有半点信心。
不光是源于自己,更是因为今晚新来的女生。
在仅仅观看过几场对局的前提下,其他队员无法将信任全盘托付给她。
于他而言,程晚宁更像是一个未知数。一个素谋未面的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要在全球赛中合作。
“队长,别太担心了,她是俱乐部亲自邀请的人。”
见迪砂不肯休息,原本已经上床的红毛披上睡衣走到他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安慰:
“如果是‘独白’的话,说不定可以。”
一夜之间的距离,犹如真实与梦境的罅隙。
暗沉的夜灯坠入静谧,在结局到来之前,谁也无法预料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