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1 / 2)

赵清仪沉默,头埋得更低了。

“是平西郡王?”孟氏猜到了。

赵清仪闭眼,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人世,太丢脸了,还丢到了母亲面前。

看她这样子,孟氏就知自己猜得八.九不离十,可在她印象里,女儿一直是循规蹈矩,教养极好的贵女典范,怎么可能做出这等混账事?

说不难受是假的,孟氏昨晚一夜未眠,就怕事情败露,于女儿名声不利,思来想去,她终是退后一步,“什么时候的事?”

赵清仪不敢隐瞒,想了想,尽可能严谨地说,“昨晚。”

昨晚才互通心意,这么说也没错。

“昨晚?”孟氏显然误会了,深吸口气,“那你们已经……已经……”

忖了忖,又觉这话问了不妥,罢了,只能怪她这个当娘的发现太晚。

想到女儿上一桩不幸的婚姻,孟氏到底不忍苛责,“你二人若真心相待,母亲不会阻拦,让郡王看个日子,登门提亲吧。”

都有了肌肤之亲,事已至此,除了让二人名正言顺在一起,还能如何?

赵清仪再次沉默,不接话。

孟氏陡然一惊,“不会是郡王不想承认吧?”

“不是,当然不是。”赵清仪虽不至于心向外男,但也不愿母亲误会,“是女儿不想再嫁了。”

孟氏仿佛才认识自己的女儿,难以置信地端详她,半晌颤抖着声音说,“你不想嫁,那你又与他……你这是……你要母亲如何说你才好!”

“母亲,您别生气,我不会连累家中名声。”赵清仪把自己即将搬出赵家的打算说了一遍,她离开后,出了任何事她会自己担着。

孟氏又气又心疼,“母亲不是为了名声才要你嫁人,而是你还年轻,母亲希望你后半生有个依靠,郡王那人母亲也算了解一二,瞧着是孟浪了些,但心眼是好的,看得出来,他倾心于你。”

细想之下,孟氏觉得可以追究到更早以前,或许是在长公主府见面那次,又或是四年前,平西郡王就对自己女儿有意。

否则他又怎会对赵家大献殷勤,又是讨好赵怀义,又是给自己送药材,甚至惠及赵澜俨与李骄两个晚辈,看似不羁放.荡,却对他们一家处处周到。

最要紧的,是平西郡王在乎自己的女儿。

从女儿尚未和离时,对方就在刻意接近。

但如今不是追究算账的时候,孟氏决定糊涂到底,就这么着吧,横竖王府就在隔壁,离得也近,嫁过去也不怕女儿受委屈。

结果现在女儿告诉她,不想嫁人?

孟氏实在不懂她的心思,“般般,你到底在顾虑什么?若是顾及家里,大可不必,母亲不是软柿子,中馈之事不用你管。”

赵清仪也很无奈,劝她别操心了,只字不提楚元河以及婚嫁之事。

孟氏劝不动,最后只能作罢。

楚元河倒是一整日都神采奕奕,早朝时与首辅商议了办新政学堂一事,张首辅细思过后,觉得此法可行,当场拟好名单,是他认为可堪重用的贡士名单。

楚元河过目后,决定等殿试时对名单上的人着重考察,若无问题,便作心腹重用起来。

国事一了,楚元河换回常服,在御花园里悠哉散步,大抵是心情好了,觉得这昔日不曾留意过的满园春色甚美。 只是比起他的般般,还是逊色一筹。

楚元河寻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下,盯着眼前的一株海棠失笑。

长公主特意踩着他下朝的点,进宫找他商量花神宴的事,远远就瞧见皇兄支着脑袋,容光焕发,一脸荡漾。

“皇兄是遇到喜事了?笑得这般愉悦。”长公主放轻脚步,笑容促狭,她都走得这么近了,皇兄都没反应过来。

楚元河才注意到她,板着脸,恢复人前的淡然矜贵,“你早膳盐吃多了?”敢管他的事了。

说罢不着痕迹睨了小内侍福贵一眼,不中用的东西,平白让人看他这个皇帝的笑话。

他们兄妹是一胎双生,年纪相同,私下里没少贫嘴,长公主习惯了,嘻嘻一笑坐到一旁,“反正不及皇兄吃的糖多。”

随行的宫人识趣后退,给这天下最尊贵的兄妹俩让出位置,长公主看皇兄红了耳根,就知这人不禁打趣,遂转移了话题谈起正事,“皇兄,今年的花神宴要如何操办,你可有主意?”

楚元河整日除了国事,就只想赵清仪,哪里顾得上乱七八糟的宴请。

“你随意就好,御花园借你。”

“别走啊。”长公主叫住准备起身离开的楚元河,“这可是百官私下里催我办的,皇祖母那儿也下了懿旨,让我务必办好这份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