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李彻倒在地上,被勒得面红耳赤,撞过桌角之际,他的手摸到一只琉璃茶盏,当即举起朝头顶砸去。

马夫只顾勒死他,没有提防,被茶盏狠狠砸破了脑门,手中力道不由一松,让李彻有了可趁之机。

赵漫仪得救后,扶着掐红的脖子用力咳嗽,等她好不容易缓过劲儿来,李彻已经和马夫撕打在一处,场面混乱不堪。

一个身强力壮的马夫,一个文弱书生,胜负不难分辨,但或许是情绪上头,李彻大有拼命的架势,竟与马夫打了个不相上下。

赵漫仪慌乱过后,便撑着床榻起身,贴着门窗准备逃走再说。

她这自私自利的举动激怒了马夫,“贱人!还不快帮忙!”

只要赵漫仪识相,二人合力制住李彻,就有生路,可赵漫仪压根不想淌这趟浑水,先前濒死的恐惧已经深深烙印在她心底,她只想一个人尽快逃走。

他们打吧,最好打得两败俱伤,如此谁也顾不上她。

赵漫仪盘算好一切,就在她即将跨过门槛逃出生天之际,马夫一个过肩摔扳倒李彻,李彻的身体正好砸在门口,堵住赵漫仪的去路。

赵漫仪抱头尖叫,被鼻青脸肿的李彻抓住脚踝,一同拽倒在地。

极致的愤怒令李彻的心态完全扭曲,今日他就是被打死,也决不让这个背叛自己的女人好过!

拼着一口气,李彻再度压制住赵漫仪,对她好一阵拳打脚踢。

很快赵漫仪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发髻散乱,被李彻按倒在地时,散落的发钗划破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深深的血印子。

尖锐无比的疼痛席卷而来,赵漫仪蜷缩在地,捂着脸痛哭哀嚎。

李彻双眸猩红,此刻已经不单单是泄愤了,而是畅快,扭曲的畅快。

他看着赵漫仪下身涌出的浓稠血色,仰头大笑。

那个孽种也被他弄死了,太好了!

赵漫仪,还有那个孽种,全都是他人生里的污点!都该死!

赵漫仪浑身是伤,等她察觉到腹部的异常时,裙下皆是黏腻滚烫的触感,“疼……我的肚子……好疼……”

赵漫仪撑起上半身,看到身下的血泊时,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马夫瞧见这一幕,一股寒意自脚底蹿起,直冲脑门。 这被打掉的,是他的孩子。

“你个杀人凶手!”

马夫猛地扑上去,把李彻按在地上打。

自始至终,赵清仪都在门外冷眼旁观,等里面的人狗咬狗,打得三败俱伤,才懒洋洋地差人去报官。

而厢房周围,不知何时围了一圈好奇看热闹的流民,这次无须赵清仪找人散播消息,有这帮流民亲眼所见,不出两日就能宣扬到满城皆知。

等五城兵马司的官差赶到时,李彻还与那马夫打得如火如荼,最终在官差的插手下勉强分开,分开时,两个男人皆是鼻青脸肿,半死不活。

赵清仪向五城兵马司的人简单说明情况,马夫与赵漫仪就被扣上了通奸罪,直接移交刑部收监。

至于李彻,他尚有功名在身,又是本案苦主,只能先抬回李家医治,过几日再去刑部走一趟。

而今李家,罗氏瘫痪在床,就剩李素素还能主事,看见哥哥浑身是血被人抬回来,她当场吓哭,不知该如何是好,情急之下,跑到罗氏榻前哭诉。

罗氏中风瘫痪的人,眼看将养得好些了,已经恢复神志勉强能张口说话,乍然听闻此事,直接气急攻心,口吐鲜血,又昏死了。

事关赵漫仪,赵家同样得到消息,赵老夫人直言不管,闭门念佛,至于大房,她们身为赵清仪的父母,对这个插足女儿婚姻的侄女本就不满,如今又是对方自作自受,他们便顺利成章的选择袖手旁观。

只剩方姨娘急得团团转,跪在二老爷赵怀良的跟前痛哭流涕,“即便漫儿被逐出赵家,那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

方姨娘试图用亲情牌感化赵怀良,谁知赵怀良拂袖冷哼,“她这是自作孽不可活!我早就当这个女儿死了!”

笑话,他要是愿意管赵漫仪,当初就不会被流言蜚语裹挟,将赵漫仪从族中除名,事到如今,他要是敢插手,第二天弹劾他的奏折保准能满天飞。

为了自己的仕途,他只能,也必须冷眼旁观。

方姨娘心如死灰,良久,她翻出最后的积蓄,只身前往刑部,去了才知情况远比她想的还要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