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真是飞来横祸,钱没了,抵押物也没了,直接被人骗光家底,她还不知对方底细,又涉及印子钱,不能报官。
无数个念头在她脑中横冲直撞,罗氏胸口剧烈起伏,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后栽倒。
李家霎时乱成一锅粥,管事妈妈在外头偷.窥,听到琼华堂里鬼叫连连,忙不迭叫小厮去赵家通禀。
赵清仪得到消息时,身边只有檀月俏月,主仆三人再忍不了,扶墙笑岔了气。
俏月觉得大快人心,“那老虔婆当初贪了咱们奶奶这么多钱,如今被迫吐出来,都是她活该!最好直接气死过去!”
檀月也笑,“这地契都落咱们奶奶手里了,她还以为老宅安全……”说及此,话音一顿,“哎呀,她缓过来后,该不会怀疑奶奶吧?”
赵清仪摊手耸肩,“她有证据吗?”
没有证据,就奈何不了她。
赵清仪算是体会到当恶人的乐趣了,“还得多谢表哥当初借的人手,个个都能演。”
要说怀疑,罗氏多半还是疑心假商人,毕竟除了罗氏自己人,唯一知道老宅里存放了丝绸珠宝的就是这些假商人,但现在人都跑了,罗氏想追查就得报官,一报官,她私放印子钱的事可就瞒不住了。
到最后,罗氏不得不打落牙齿和血吞,谁叫她贪婪又心急呢?
赵清仪笑完了,便将罗氏晕倒的事告知父母,随后与李彻一同回李家。
李彻焦急万分,一回去就直奔琼华堂,赵清仪则看向管事妈妈。
“大奶奶放心,这罗贵气晕了老太太,奴婢可不敢放他走,如今就关在柴房里。”管事妈妈笑得格外殷勤。
“办得不错。”赵清仪给了赏钱,就和两个婢子去柴房亲自审问罗贵。
罗贵起先还嘴硬,说罗氏晕倒与自己无关,但在赵清仪几鞭子的招呼下,痛得什么都交代了,其中就包括放印子钱的事。
他也不傻,料到会有东窗事发之日,所以这些年他办事,都以罗氏的名义去做,所有放贷借据落款都用罗氏的印章,为求生路,罗贵主动供借据的存放之处。
至此,罗贵这个证人成了,物证也齐全了。
赵清仪直接把罗贵带走,关押在揽月阁里,由自己的人盯着,以免罗氏醒来杀人灭口。
俏月盘算着说,“咱们如今人证物证俱全,去官府状告罗氏,岂不一告一个准?”
“还差那对夫妻,等人齐了,好一同讨回这次血债。”
赵清仪立在廊下,看着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
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该来了。 第40章 得封县主,罗氏中风
“什么夫妻?”
俏月上回只听管事妈妈说过一嘴,其中内情不甚清楚。
赵清仪笑了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前世这时候,有一对夫妻进京状告罗氏以权谋私,勾结乡绅,迫害佃农等诸多罪名。
罗氏想方设法把黑锅甩到弟弟罗贵身上,那时赵清仪信以为真,*以为婆母真是被冤枉的,为此花了好大力气压下此事,并给了那对夫妻一笔银钱,免了罗氏的牢狱之灾。
如今想来,自己糊涂了,没有罗氏在背后教唆纵容,罗贵哪儿来的本事开当铺放印子钱?又哪里有资格与乡绅地主狼狈为奸?
往深了说,这其中不仅有罗氏,还有李彻的默许。
想到那对夫妻,想到枉死的刘大山,再想到前世自己包庇罗氏,赵清仪便觉心中酸胀,对他们有诸多歉疚。
这一世,她必须要抢在罗氏之前,找到这对夫妻。
之后一段时间,赵清仪没事就在街上闲逛,想碰个运气。
陌生面孔陆续入京,他们衣衫褴褛,与乞丐为伍,在京中乞讨度日,带来的困扰也相应变多,五城兵马司的人时常巡街驱赶。
赵清仪撞见过几回,都被她救了下来,这些是受灾地区的流民,只是底下消息捂得太严实,尚未直达天听,没有对应的举措下来,底下的官吏只能照旧例行事,闹事就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