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耳听着自己的枕边人,与另一个女人合计如何谋害她的性命,赵清仪再坚强再坚韧,心里也是承受不住的。
这会儿她双膝还是软的,她不想再听下去,刚试着挪动脚步,整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朝前栽倒。
楚元河眼疾手快将她搀住,长腿朝后一勾,便将一张黄花梨木所制的玫瑰椅带了过来。
他将椅子安置在赵清仪身后,赵清仪顺势跌坐下去,浑浑噩噩之际,对方将温热的茶水送到她唇边。
赵清仪顾不得许多,就这他的动作将茶水饮尽,才将将压下那股寒意,只是腿脚还是麻的。
赵清仪打算再缓缓,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却忽然听到隔壁又一次传来惊呼,那尾音上扬,透着古怪,紧接着像是有茶壶瓷杯摔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人本能地侧耳去听,以为又有什么新鲜事,结果就是交错沉闷的低哼,像是两个人抱在一起时的声响,再然后……
亲上了。
暧昧的水渍声夹杂着女子的低吟,很快桌椅也开始嘎吱乱晃,有什么东西在频繁相撞,噼噼啪啪的。
二人皆是一愣,以为听错了,不由自主多听了会儿,还是楚元河先意识到隔壁在干什么,耳根倏地通红,下意识与赵清仪目光对视。
赵清仪还处于自己被害的真相中,在楚元河看过来的一瞬间,人是茫然的,漂亮的杏眸盛满惊讶与疑惑。
随着隔壁动静愈演愈烈,她终于后知后觉反应过来,顿时像是有一道惊雷在她脑中炸开。
隔壁竟然……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做那种事!
室内气氛陷入凝重的诡异,徒留她与楚元河四目相对,彼此莫名红了脸。
直到一声男人的低吼,隔壁的桌椅总算停止了摇晃。
猝不及防之下,赵清仪慌忙起身要逃。
楚元河以为她是气不过,要去隔壁捉奸,直接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另一只手出于惯性搭在了赵清仪的后腰处。
隔着轻薄的衣料,他掌心的灼热印在她的肌肤上。
“嘘,切莫打草惊蛇。”
楚元河示意她噤声,俊美近妖的脸庞满是正色,不见丝毫冒犯之意。
他这幅样子,倒叫赵清仪无从责骂,她推开男人整理起衣裳,微垂螓首,掩去颊上不自然的红晕。
楚元河也察觉到这丝微妙的气氛,明显和一开始不同了,“你……真想去捉奸?”
其实,她若是想,也不是不行,他已经安排了人手,只是这事儿捅出来,到底有损赵清仪这位当家主母的颜面,也会影响李彻仕途,还是得看赵清仪自己的意思。
倘若她舍不得李彻……
楚元河手指微蜷,一个阴暗的念头不由自主浮现在脑海里。
她若舍不得,回头他找个由头砍了李彻,直接叫她当寡妇算了,也就不用费劲巴拉的筹划和离……
“当然要捉。”
赵清仪整理好了情绪,语气平静地说,“还请郡王一会儿先行离开,莫叫人发现你我独处,以免惹出是非。”
李彻会选择在清韵茶楼私会,她并不意外,因为上辈子,随着李彻步步高升,他的日常用度渐渐奢侈,便长期包下天字二号房以作应酬之用,那会儿她并未将李彻此举,与私会赵漫仪之事联系起来。
如今想来,前世这对狗男女能长期来往,估摸着就是在这儿行事了。 赵清仪咽不下这口气,既然她们这么想在一起,恨不能日夜厮磨,她就成全她们。
听到这番话,楚元河心底那一丝戾气很快消散得无影无踪。
看来在赵清仪心里,李彻也不是很重要。
他咧嘴笑,“那本王帮你啊。”
赵清仪已经转身要去开门了,两个婢子和福贵却先一步推门进来,又迅速关上了门,瞧着神色有些慌张。
“郡王,”福贵走到楚元河身边,“李家的老太太和赵家那位姨娘一起来了。”
赵清仪略感诧异,便行至门边去听。
天字一号房就在楼梯口旁边,很快她就听到了罗氏得意洋洋的声音。
“方姨娘,你若不答应,我可要推门进去了。”
“你敢?”方姨娘美目圆瞪,“你要是敢张扬出去,你我就落个两败俱伤!”
起初罗氏约她,她还以为什么事,直到她发现女儿居然瞒着她偷溜出府了,方姨娘才意识到大事不妙,急忙跟着罗氏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