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潇借着床边灯光去看他的眼睛，他的眼神有细微的茫然，剩下的全是火，熊熊燃烧的火，溢出来的火。

“你——”

他似乎才发现换了位置，扫了四周一眼，低头似乎想对她说些什么，但只开了个头，最终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是又凑过来吻她，似发泄似愤怒，轻轻啃咬她的唇瓣。

窗外雷声轰隆隆地，床头灯昏暗暖黄，照在洁白的被褥上，照在她散开的长发上，打出浅浅又温柔的色泽。

“等等——”

“等等——”

戚潇突然想到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她急忙地，用力地推开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问。

“你有最近的体检报告吗？”

那张热切的脸僵在了原地，似乎是难以想象她会在此时问出这样一个问题，沈乘逸的嘴唇不受控制地抖了抖，看她一脸认真的表情，又表情滑稽地笑了笑。

“你在担心什么？”

他拉开距离，视线沉沉，看向戚潇的眼底潜藏着怀疑和打量。

戚潇眼神游离，但仍坚持着等一个答案。

沈乘逸视线滑过她躲闪的眼，顺着鼻梁曲线，慢慢坠到她盈润的唇，色泽殷红，微微泛肿，显出一副饱受蹂躏的模样。 他看了半晌，才低声回复，“没有特意检查过，但我私生活很干净，也没和人约过。”

戚潇回转视线，想要确认他说话的真实性，却在他眼底看到了许多来不及收起的情绪。

恼怒，好笑，自嘲，颓然，甚至还有一丝受伤。

她心脏微微一酸，泛起了莫名的情绪，没给对方起身离开的机会，再次伸手揽住他的脖颈。

沈乘逸垂眸看她，不说话，那双好看的眼睛像是蒙了雾，变得灰沉沉的。

戚潇主动凑上去吻他的唇，声音含糊地声明。

“我也从来没有。”

“——那我算什么？”

沈乘逸没有避开她的吻，但仍绷着脸不作回应。

“意外。”看他脸色有了微微缓和，戚潇紧跟着补充，“你是唯一的例外，只有你。”

几乎是话一出口，沈乘逸嘴角就轻轻勾了起来，戚潇悄悄打量他，觉得他比自己想象的好哄。

事实也如她猜测，沈乘逸眨了眨眼，轻轻捏了捏她的脸，就放过了这件事。

戚潇再次感受到了他怀抱的温度，如之前一般温暖，那股柑橘味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山茶麝香，带着清新水汽扑面而来。

他的头发没有干，水滴蹭在她的身上，太凉，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战栗，戚潇蹙起眉，但已经顾不得去在乎这些细节。

她看到沈乘逸探手去床头，听到了袋子撕开的声音，戚潇闭着眼在等，却什么也没等到。

一阵天旋地转后，她被换了位置。

视线前方就是床头，棕色的布，浅灰色的墙面，床的两边都有吊灯，此刻在墙壁上印出带着弧度的虚影。

沈乘逸仰头看戚潇，眼里火散了不少，语调有些平静地温和，“接下来你来。”

戚潇懵了：“什么我来？”

沈乘逸坦然自若：“是你想睡我，所以你来。”

戚潇嘴唇嗫嚅了下，觉得他大概是在报复自己刚刚的试探，可偏偏对方的话没错，她毫无理由反驳。

她脑海中努力回忆自己曾经学习的生物知识和以前在小粉书刷到的科普。

她记得标题是女性外生.殖系统构造详解。

还有一个小标题：女性要勇于了解自己，这并不羞耻！

知识真是太有用了，即使已经苦读二十多年，真切的靠着读书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戚潇仍然再次深刻地感知到了这个道理。

她喝了酒浑身无力，进行了一个开头后，沈乘逸就没有再勉强她，重新掌握了主动。

顺着他的节奏，戚潇闭眼听外面的雨声，这场突然的大雨提高了春城原本就不低的湿度，水汽顺着墙缝蔓延到了屋内，触到了她的皮肤。

手机响了起来。

戚潇伸手去摸，沈乘逸握住她的手，不让她靠近，另一只手轻而易举拿过，直接挂断。

“不行，我的电话，我要接。” 戚潇努力去够，想要推开他，沈乘逸咬牙切齿看她半晌，还是停下了动作，把手机给她拿了过来。

电话又响了起来，是方柔，她的声音清脆带着欣喜，“潇潇，我下班了，太好了还提前了一会，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方柔，噢对了，她给方柔说了，她一个人。

可现在，现在这种情况，她怎么能过来，不行，戚潇昏昏沉沉开口，作出一副困倦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