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安汛:“一个群演没注意,吓到马了。”他露出笑容,“只是意外,你别多想。”
他放轻语气,“简忆,你看起来心情不好,是因为我吗?”严简忆听出他的声音里多了难以察觉的紧张,“我很高兴你能过来,但我也不愿意你因为我心情不好。”
“我伤得不重,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很快就能继续工作,你别不高兴。”
他继续说:“如果不是因为我,那么……能告诉我你是因为什么不高兴吗?我想安慰你,让你高兴。”
他知道自己不该奢求更多,能像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至少还能时不时看到她,至少她不会忘记他,至少他还在她的身边,至少在她心情不好的时候,他还能成为她的调和剂。
可知道归知道,看着眼前的人,他还是蠢蠢欲动想再得寸进尺点,想让严简忆更在乎他点,如果他能为严简忆做更多,是不是就能让自己在她的心里没那么好被代替了?
严简忆手上的动作一顿,感觉到这点的严安汛心头一紧。
“嗯……”她笑了出来,用力握了下他的手,“我的确有点不高兴,原因不只是你。”
那也就是说,她的不高兴还是有一部分是因为他了,严安汛的心里翻起阵阵浪潮,不管这话的真假,心甘情愿地相信。
“这两天遇到了点烦心事,我遇到了一个很难缠的人。”她说:“严安汛,你说一个身患绝症什么也不缺的人最需要什么?”
“……时间?”严安汛思考了一会说:“人临死前都会怕死。”
临死前……
死……
人死了就不会作妖了,要不然先下手为强把顾湛生搞死?
违法的念头刚出现,严简忆这个守法公民就自觉打消了。
这太不现实,顾湛生怎么着都是一个市长的儿子,没那么容易搞死,搞死他未免太麻烦了,还是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虽然顾湛生是有点疯,但好在她的朋友也不是很正常,而且她的两个朋友都不是很正常,跟她们商量商量好了,总会有应对办法的。
严简忆开朗起来,再看向严安汛时,她脸上的笑容都更有魅力了,“可惜了,绝症可好不了,再怕死也没用。”
“不想这些了,对了,你从马上掉下来的事传出去了吗?”
“有点风声,更多的柳姐还在和剧组那边协商。”严安汛说。
严简忆点头,“我不会让你白受伤,等下我会让她以我的名义跟那边沟通,虽然她有点爱脑补,但她
能力不错,把你交给她我很放心。”
“这次的意外她也会发挥最大的价值,你好好养伤,什么都不用想。”
“不用急着回去拍戏,休息一段时间影响不了什么。”
她在告诉严安汛即使他不能拍戏、不能给她赚钱也影响不了他们的现状。
毕竟像他这样懂事的男人可不好找。
这两天又是顾湛生又是孟元遇的,她心里烦得不行,急需来个人调和心情,严安汛就是个适合的人选。
在看到他之前,严简忆本来还担心今天的严安汛会因为受伤,而不能取悦她,让她的心情好起来,但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他比她想得要有用,也比她想得更有价值,虽然只是一点。
严安汛低下头,眼睛里有什么东西在闪烁又迅速黯淡,“好,我全听你的……” 闲聊又进行了十多分钟,病房门开关的声音再次响起,严简忆神采奕奕、面上带笑地离开,完全不像是来看望病人,和医院格格不入。
看到她脸上的愁容烟消云散,罗念理应也驱散愁绪,可在严简忆出来,看到她脸上的笑容时,他的愁绪更盛,没有半点减少。
就连盯着严简忆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难以言说的古怪愧疚。
还沉浸在愉悦里的严简忆大步流星地往前走,连余光中都没有属于罗念的位置。
李萍紧紧地跟着她,见她心情好起来了,嘴角也跟着翘到了相似的高度,结果一转头,她就看到了脚步沉重,宛如一夜间成为孤儿还肩负负债的罗念。
她不敢相信地转过头又看过去,瞪大眼睛看了一会,才看清罗念眼里的交缠的自责和自卑。
‘这人怎么了?刚才还在生气,怎么现在又这样了?’李萍用余光看着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的罗念,看了半天,也没想出他变成这样的理由。
毫无头绪的事情,那就先放到一边,李萍正要把这件事放到一边时,她注意到严简忆停下了脚步,这下就算她不打算放到一边也得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