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只有两个人在的客厅里安静的只有呼吸和翻页声。
突然,一行字映入严简忆的双眼,她反复看了几遍,剩下的字忽然就变得毫无趣味了。
她拿着资料站起来,缓慢地走到落地窗前,她透过窗户看着外面,罗念也跟着站起来,他盯着玻璃上倒映的人影,“怎么了?”
玻璃上的人影勾起嘴角,“原来这里的风景这么好啊。”
“这段时间我就住这好了。”
她转身,随手把谢琛的资料扔到沙发上,“罗念,把这个放到书房里。”
“我先上楼了。”
罗念问道:“您不看了吗?”
“不看了,没意思。”她的脚步声和说话声越来越远,越来越小。
在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后,罗念的目光从楼梯上挪到了沙发上。
绝大部分的时候都如潭水平静的双眼掀起了层层波澜,很快又恢复平静,变得更加深不可测。 他转身走到严简忆刚才站的位置,阴沉地盯着窗外,那眼神和他上午看谢琛的眼神极为相似。
风景好?
罗念往下看,他是个俗人,看不出来风景的好坏,在他的眼里窗外的景象和别的地方的没什么区别,都是会招虫子的植物而已。
特别是夏天,惹人烦的蚊子怎么打都打不干净。
他是无所谓蚊虫,但严简忆不一样,严简忆讨厌绝大部分的虫子,特别是蚊子。
嗡嗡嗡——啪!
谢琛看着手心刚拍死的蚊子,不由得皱了皱眉。
盯着看了一会,本来在专心处理工作的谢律师还是转身离开了书房,把手上的蚊子血洗下去。
不多的血迹顺着流水下去,仿佛从没出现过。
再次回到书房时,谢琛的注意力却没能立刻回到电脑上。
他的办公桌离窗户很近,还正对着窗户,他不由自主地抬头往外看,想看看天上的月亮或者楼下的树木。
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对面的楼里一户人家亮着的灯光将他吸引了过去。
这不是谢琛回来后第一次在夜间处理工作,也不是他第一次通过书房的窗户往外看。
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对面楼里正对着他的那户人家的灯光亮起来,这并不是什么大事,他绝不应该像现在这样,死死地盯着那户人家、那扇窗户看。
能买下这里的房子人非富即贵,不过据他了解对面那栋楼的房子都有主人了,只是常住的人不多。
之前夜里往外看的时候,对面那栋楼一大半都是黑着的。
只有小部分是一直住着人的。
他一眼就能看到的那几层也一直是黑着的。
比如谢琛现在盯着的那一家。
两栋楼离得算不上近,但也没远到哪里。
在对面开着灯,他又戴着眼镜的情况下,谢琛能清楚地看到对面放在落地窗前的躺椅,还能模糊地看到躺椅上的毯子和抱枕。
就连躺椅旁边桌子上的还有一半的‘水’都能看到,事实上他看不出来杯子里的是水还是其他别的东西。
按谢琛的性格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做这种偷窥的事,在他马上就要反应过来他在做什么的时候,一个就算看不清也会让他觉得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
——是严简忆。
——又是严简忆。
他看到严简忆穿着宽大的家居服走到躺椅边上,她微微弯下腰,拿起桌子上的杯子,随后侧着身体站在窗户前。
谢琛猛地站了起来,他做梦也想不到他居然能在一天里碰到两次那个女人。
更是死也想不到,他会以这样的方式‘看到’她。
他应该立刻从严简忆的身上挪开目光,他应该立刻离开窗户前,或许他该把办公桌换个位置、换个方向。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就保持这个姿势,眼睛都没闭一下地看着严简忆。 上午的时候他还以为那个寸头男人是在窥探严简忆,而现在就窥探严简忆的人就成了他。
然而谢琛无比清楚,这两者之间是有区别的。
寸头男人的窥探是他自以为的,而他是实打实地在偷看严简忆。
谢琛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在严简忆不知道的情况下,舍不得合一下眼睛的看她。
这就是偷窥。
谢琛最后的理智在他耳边喋喋不休地告诫他应该停下这种行为,在理智说服他前,严简忆转身往窗户外看了过来。
在严简忆的目光投向他的方向前,办公椅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