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我们现在不应该是互相帮助的关系吗?你不是说我们是朋友吗?”
惊悚三连问。
“因为你没问啊。”甘昼无比专注地望着她,她的话音愉快极了,灰雾色的眼睛看着她,钟瓴安静下来,她本能地感到心悸,嘴唇有些干涩。
她将目光从甘昼身上挪开,然后微微点头,就垂眸开始阅读这份新出现的规则。
【恭喜您成功入住病房,以下是一些小提示:
1. 半夜请保持安静。
2. 停尸房是死者的住所,活人勿入。
3. 如果医护人员有任何不当行为,请立即停止呼吸,直到对方离开。
4. 记住自己病房的房间号与摆设。
5. 半夜听到走廊上有不明音乐声,忽视即可。
6. 如果医护人员询问你出院后要去哪,请转移话题不要回答。
7.保洁喜欢活泼开朗的孩子。】
钟瓴的心凉了一大半,眼瞳微微睁大,“怎么有相斥的地方。”
“你是说第7条吗?”甘昼嘴边的笑意越来越浓,她说:“没关系的,我明天可以试验试验哪条是真的,不过我主观意愿上认为保洁应该喜欢安静的孩子,毕竟打扫卫生的时候肯定不希望有人捣乱吧。”
“你……去试验?”钟瓴神色莫名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地问道,手中更用力抓紧写着规则的纸张。
她怀疑对方有病。
甘昼脸上扬起标志性的微笑,“对啊。”
“谢谢你。”钟瓴故作镇定地将纸张递了回去,眼眸轻垂,没看着甘昼,“睡觉吧。”
孤寂在黑暗中蔓延,诡异的音乐成了催眠曲。
甘昼接过纸张,眼眸宛如平静的潭水,慢吞吞地回应:“晚安。”
*
第二天早上四点保洁准时来打扫卫生。
钟瓴:人是三点半睡的,保洁是四点来的
昨晚的隔帘没拉,所以她一翻身很轻易地就和同样睁开眼的甘昼对上视线,眼神之中带着淡淡的猜忌。
停瞬几秒,甘昼面无表情的脸庞上缓缓露出了笑容,空乏的眼瞳也渐渐浸染了情绪,仿佛从一个没有生命木偶变成了活人一般。
保洁拿着扫把走到她身边的时候,甘昼从病床上一跃而起,双手背在身后就悠哉悠哉地往保洁身旁走去,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
钟瓴陷入沉思:“?”
姐们真就这么勇,说上就上?
保洁的神情已然变得阴鸷,死死地盯着甘昼,手臂上青筋暴起,看起来已经在爆发的边缘,而甘昼还在不知道死活地试探着保洁的底线。
在甘昼又一次“不小心”踩上保洁手中握着的扫把时,对方终于生气了,它的身体像鼓吹的气球一样膨胀起来,粗大的毛孔里流出猩红黏腻的血水,眼珠也突了出来。 它举起扫把就打向甘昼,漆黑的眼睛仿佛是无尽的深渊一般。
尖锐刺耳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去死吧——”
甘昼一个侧身躲过了扫把攻击,手指接触到保洁。
一行文字随之浮现。
[*暴怒状态下的鬼怪:她的心脏跳动得有点猛烈,好像要爆炸一般]
快速扫完这一行字,下一秒,甘昼蹬腿猛击保洁的心脏,保洁连退几步,身体逐渐缩水。
甘昼顺势一溜烟跑出了门外,病房门“匡当”一声被关紧。
坐在病房上的钟瓴:“……”那我呢?
她和双眼赤红的保洁四目相对。
钟瓴咽了咽唾沫,心猛地一沉,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着“快逃快逃快逃快逃快逃”,摇摇欲坠的理智又告诉她不可以随意走动。
遵循规则,她默默缩到了柜子里面。
保洁的目光没有移动分毫,仿佛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紧紧追聚着她。
钟瓴蜷缩在柜子的角落,指节捏得发白,她感觉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嗓子眼跳出来。
她下意识摸了摸口袋里的鼓槌,这仿佛是她的稳定剂。
一秒、两秒、三秒……时间被无限拉长,钟瓴亲身体会到什么叫度秒如年。
五分钟后,打扫完卫生的保洁离开了病房。
透过柜门的缝隙,钟瓴看到保洁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病房门口。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