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梨眉心一跳。
这是去年入职靳氏时,靳远聿为她配备的新手机,谁能想到,他早在那个时候就把自己设置成她的紧急联系人?
她张了张口,还没来得及解释,对面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快。
她清澈的听见他厚重绵乱的呼吸声。
他在奔跑。
他以为她被车撞死了吗?
“康叔,陈烈!”靳远聿嗓音染上了强烈的恐惧和焦急,“备车!”
下一秒,温梨听见“砰”一声巨响!
沉闷的撞击声似在她耳边炸开!
“靳生!?”
“天?钢化玻璃都撞碎了,靳生的鼻骨铁定断了!” “哎哟我的祖宗,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快,离玻璃远点!”
“这个定位,”靳远聿嗓音发闷发颤,似是下一秒就要失去全部力气,“她说不了话了,快———”
“好,好。”
温梨听得额间泛起汗渍,呼吸都忘了,抓起包就要走。
“温梨!”
盛乔玫叫住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温梨抿抿唇,将手机听筒抵在心口,眼眶发热的望着她,“多谢您告诉我这些,也多谢您没有把靳远聿的病情公诸于众,祝您在新加坡一切顺利。”
“等等。”
盛乔玫难以置信也难掩失落地拉住她的手,满眼震惊。
“你真的想清楚了?得了这种病的人,情绪就像坐过山车一样,心境会在「躁狂的高峰」和「抑郁的低谷」之间来回波动。他发起病来无法自控、也无法预期自己下一秒的状态,有时甚至会抑郁到躲起来让人找不到,或做一些伤害自己的事,甚至自杀,你真的不害怕吗?”【注:部分资料来自网络】
温梨瞳色微颤,但躲闪不过半秒,又以一种近乎慌乱却仍强作镇定的目光回望。
“我不是第一天认识他,虽然他一直隐藏得很好,但在我的潜意识里,他一直都和别人很不一样。他优雅又狂悖,矛盾至极,但并不让我感到害怕,而且,他一直在克制自己,发病也不敢来见我。如果不是你告诉我这个真相,他大概永远不会让我知道。”
如此一来,过去那些让温梨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的忽冷忽热,那些她从他眼中看到的翻涌暗潮和灭顶疯感,还有他误会她变心而忽然消失的消极抵抗……
种种迹象,都如珠子一般串了起来。
原来,他才是害怕被甩、又忍不住小心翼翼靠近的那个。
他不敢完全坦露自己,怕下一秒就会被当成异类,当成怪物。
“至少,他把他生命中最美好的都给了我,照亮了我最黑暗最孤苦的五年。”
温梨轻轻地呢喃出声,眼里盛满笑意,甜软的声线带着若有若无的漫不经心,“我总得亲口问一问,他这段时间为什么要躲起来。”
盛乔玫仍是不理解,苦心劝她回头,“温梨,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真的是善意的提醒你,和一个健康的在一起比什么都重要,至少,你想离开他的时候,不用担心他会拉着你同归于尽!当年靳远聿他妈就是这么威胁他爸的!”
“嫁给阿行吧,你们真的很登对,你们才是靳家的未来,他真的很爱很爱你。”盛乔玫握紧她的手,语气放轻下来,“抛开爱情和家族利益不谈,毁掉我们女人的,不就是男人和孩子么?你可以不嫁人不生孩子,但千万不要拿命去赌,你会后悔的。”
-
餐厅楼下。
靳远聿扶着车门,差点一脚踩空,冷汗已经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靳生你看!”
保镖们像见到神女一般,一个个眸光闪闪,“那不是温梨小姐吗?”
靳远聿抬眸,世界像是安静了一瞬。
光晕在他眼中漾起波澜。
女孩一袭白色羽绒,米粉色围巾遮住她半张粉白小脸,流苏上别了一串银光闪闪的小铃铛。
这种小铃铛发出的响声不会很吵,很清脆,还悦耳。
三个小铃铛上面烙印着三个小小的字母,分别是———j、y、y。 那是去年圣诞节的时候,他跑遍了整个京市才挑选到的心仪礼物,那个串小铃铛挂件,也被当成饰品别在围巾上,温柔地包裹住心爱女孩。
当时他送完礼物,望鼓鼓的小脸,觉得全世界她最可爱。
着?
“靳总是不是把秘书当成一级婢女了吗?小铃铛都挂上了。”
一级婢女?
他查了一宿资料,网上有些记载上写着:古代有些贵族士家的贵公子,会在最喜欢的侍寝婢女头上戴上一串铃铛,彰显着独一无二,也束缚她成为自己的禁/脔。
他觉得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