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保护他?”靳远聿下意识的问,落地窗的光影蒙在他的脸上,模糊不清,声线毫无温度,“如果他出什么事,你会很恨我吧。”
“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温梨感到心脏往下坠,几乎窒息,“他是你弟弟,难道你希望他出事吗?”
“我的意思是,我只在乎你的感受。”许久,靳远聿深呼吸几下,垂下眼,“对不起。”
温梨却没有被安慰到,嗓音沙哑得厉害,“你说你不在乎家人,那我和靳之行算不算你家人?你现在为什么留在港城?为什么和顾月嫣一起陪在爷爷身边?”
“我没有和她一起,陈明翰在我身边,可以为我作证。”男人呼吸变得不顺畅,似是压抑着某种可怕的摧毁欲,声音却在颤抖,“我错了,录音我也不要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
又是这样,表里不一。
温梨知道他心里根本不是这样想的。
他一点也不知道错,相反,是因为他自知自己病态的占有欲和控制欲,此刻已到了濒临崩塌的边缘,他怕失了控,吓到她而已。
如果此刻她在他身边,一定免不了一顿狠狠地惩罚。 腰是他的,臀也是于他掌控。
无数画面在彼此脑海里一涌而上。
靳远聿喉结不动声色地滑滚,拼命压住翻滚上来的欲/念,“飞机马上起飞了,有什么落地再说。”
温梨也耳垂微红,“嗯。”
“我想你,你想我吗?”
“想。”
轻轻一个字,好像在说“我乖,但也会有小情绪”。
靳远聿这才勾了勾唇,“乖。”
挂了电话,温梨睨了眼身旁的空位,漠漠收回视线。
其实她有给靳远聿留位置,只是用他秘书的身份提前预定。
她当时想,万一靳远聿没办法陪她一起回家,最多是浪费了一张机票的钱,不会太尴尬。
没想到,一念成谶。
此刻望着空荡荡的位置,心里也空前的失落。
这个春节,小六和男朋友要去日本旅行;宁佳佳和周烬要回港城见公婆;康叔和季姨各自回归温馨的家庭。
就连李秘书都倏然有了归宿,暗恋她十年的高中同学突然向她表白,一夜之间,喜大普奔。
只有她还在爱情里流浪,彷徨迷茫,无法靠岸。
“温梨小姐,你是不是不舒服?”
隔壁的保镖队长一直在留意她的精神状态,从医院出来,他便发现温梨情绪很低。
“我没事,只是有点困。”
温梨戴上眼罩往后靠了靠,疲惫感陡然袭来,她拢了拢披肩,准备补一补昨夜没睡的觉。
“待会吃饭不用叫我,我不饿。”
“好。”
队长望着绻缩成一小团的女人,犹豫着该不该向靳远聿汇报她昨晚连夜清理公寓的事。
想了想,他还是给靳远聿发了条信息:[靳生,你之前在美国是不是上过很多金融杂志的封面?]
几秒后,靳远聿回:[是,有什么问题吗?]
队长:[温梨小姐好像每期都订,还把封面给剪下来了。]
靳远聿:[你怎么知道?]
队长:[昨晚她让我们帮忙清理旧书籍,我猜到的。]
靳远聿:[那些旧杂志现在在哪?]
队长:[我放到杂物房了。] 想了想,他又打字:[有件事情我得向靳生你汇报:温梨小姐把公寓清空了。我猜是因为你和顾小姐的婚约没解除,她回家无法面对温先生,温先生也一定不同意她继续当你的秘书。所以她有点孤注一掷,好像在赌最后的结局。]
山顶别墅。
靳远聿捏着手机,眸色深沉的读着信息,漂亮的指节处微微凸起,白皙的下巴锋利有型。
陈明翰察觉他在走神,微微攥了下手,撩眼示意工程师停下解读。
会议室一刹那陷入死寂。
“休息十分钟吧。”
靳远聿摁灭手机,抬手解开衣领扣子,眉眼冷峻。
大家立即站起来,识趣地走出会议室。
虽然靳远聿是出了名的斯文绅士,大家都喜欢和他一起工作。但其实,当他这样一副面无表情,明显不悦的时候,大家心里还是挺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