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使用了技能了背身镜。】

【玩家使用了技能双重人格。】

【警告！技能背身镜使用无效。】

眼前是通红的一片，跌跌撞撞地稳住身形，程七伪恍然送出一口气，低头注视躺在地上的卫柠和她身边沾血的一套皎月裙。

裙子上的血是谢为加的。

她似乎使用了和卫柠一样的力量，重力压顶，硬生生地将自己压扁了，身体变得和纸一样薄。变形扭曲的器官承受不住，尽数碎裂了，从身躯的豁口里一团团地流出来。

谢为加杀死了自己。

卫柠也死了，和谢为加同时死亡。

卫柠的身体很完整，程七伪俯身抱起她，贴上卫柠冰冷的脸，低声说，“姐姐，你很讨厌我，我知道的。可你为什么要和讨厌的人接吻呢？还不只一次。”

“我真的很难过。”

说着说着，程七伪的眼尾渐渐升起淡淡的红晕，末了，卫柠鼻梁上竟然积洼起晶莹的液体，在天光亮起时，显得额外晶莹剔透。

“假惺惺。”

文心秋将地上的衣裙抱在怀中，看着低声抽泣的程七伪低声嘀咕，她余光看向踏着阴影走过来的男人，“两人一样的货色，切。”

无视耳边的声音，崔逢站定身，逼着程七伪停下脚步。

和相同长相的程七伪不同，崔逢将额前的头发都尽数梳到了脑后，多了一丝成年人独有的成熟，尽管在他开口的一瞬间荡然无存，“你少在那里装。” “是不是真的难过，我和你是同一个人，我很难不清楚。兴奋，嫉妒？不论是什么词，反正和难过扯不上关系。”

程七伪闻言冷哼一身，将怀里的人抱得更紧了，“不过是比我年长几岁，有什么了不起。”

意料之外，崔逢并没有和他争抢卫柠身体的打算，跨过一步，走在他身前，挡住洒落在卫柠眉眼上的阳光。

“记忆是极其珍贵的东西。”，崔逢说，“为了这东西，我吃了不少苦头，才找到她。”

回头看去，坍塌粉碎的吊脚楼，氧化暗红的血潭，程七伪眼眸彻底冷沉，“你承受的痛苦远远比不上她，我宁愿她永远不要想起来。”

此时，文心秋早就不见了，这一处，只有他们两人。

戏台上真正的主角已经死亡了，那双虚空里凝视着他们的眼睛也短暂地闭上了。

崔逢扯了扯嘴角，根本没有反驳的欲望。毕竟，这是事实，从第一个副本走到现在，卫柠所承受的苦难远超常人。

死寂。

无法忍受的死寂，死水一样。

在这片死寂当中，太阳彻底升起了，平安小镇开始升起缭绕的炊烟强势地笼罩镇子里的居民们。

他们站在吊脚楼的窗前，外突的眼球死死地盯着长得一模一样的两个人，皮肤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层油腻的光泽。

苍白的嘴巴张开，里面没有嫣粉的脏器，而是无数蠕动的白色长虫。

在崔逢两人抬头看

过来的一瞬间，他们又齐刷刷地闭上了嘴巴，藏了起来，在窗户后露出半颗脑袋，用漆黑的眼睛窥视。

那一道道目光形影不离地跟随着崔逢和程七伪。

直到崔逢带着程七伪回到他的餐馆，附着在背上的粘腻才消失。他看着程七伪将卫柠放在床上，为她掩好被角，“你在这里应付找过来的齿面队员，我进入主线任务。”

“嗯。”，程七伪同意了，“你知道最后一个传说是什么？”

“赶尸。”

“赶的什么尸？”，程七伪问，语气中透露出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信任崔逢，觉得他不靠谱。

崔逢闻言翻了个白眼，“赶紧穿上衣服吧你。”

是和皎月群配套的男款，程七伪拿到手里的和崔逢完全不一样，他整理好衣角，抬起头，猛地对自己的脸。

“这张脸长得真不赖。”，崔逢上下打量程七伪说。

程七伪讥讽一笑，“你顶多就是靠着和我一样的脸勾引她罢了，你知道她喜欢这张脸。要知道，她吻过最多次的人是我。”

尾音突然僵住，程七伪绷着脸低头去看，胸口豁然一个大洞，鲜血正从里面源源不断地流出来。

崔逢一边擦干净指缝里的血，一边冷脸看程七伪倒在地上，“别真死了，自己吊着一口气，我要赶活尸。”

赶活尸。

专门赶客死异乡之尸。

在人还没有彻底脑死亡之前，与将死之人协商好，使其喝下特质的药物，憋着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