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寺庙算得上是快速有效。
有叶长生的名头在,想要见高僧不是难事,届时再捐一笔香火钱请对方保密即可。 不过也得修养一段时间,才可能被放出门。
最近得老实些。
叶听荷仍旧感到头昏脑胀,五脏六腑隐隐作痛,手脚也麻得很。
她不耐烦应付剩下的无关人士,话也未讲,两眼一闭就又睡了过去。
叶青为她盖好被子,站起来对其他人说:“小妹现下需要休息,我们也探望过了,还是不要再多打扰了。”
其他人没什么意见,收回探究的目光,跟叶长生打了招呼便陆续离开。
他们早习惯了家主对长房的看重。
长房一脉又是代代相传的病弱,他们根本不惊讶叶听荷昏倒。
他们在意的是她居然真的能够修炼,且家主会让他们这些人接触她。
要知道,自方氏残害三代子弟暴露后,各房自管家务,嫁娶丧仪都可以不参加,长房更是对外封闭,几乎不跟他们打交道。
叶青和叶兆来探望叶听荷尚算情有可原,他们这些人只是试探性表达了探视的意向,居然就被放了进来。
没人懂叶长生想要干什么。
但他们都明白,叶家的格局,又要有大变动。
这群人走后,叶长生也没多留,带着一群大夫离开,路过院中的长烆时,看了对方一眼。
长烆将目光从院中的花盆上面挪开,回视他。
他本来不欲说什么,触及对方平静的目光,怒意横生:“你一直待在她身边,就这么看着她作死?”
长烆:“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我也不认为她有不能做的事情。”
“好好好,算我多管闲事行了吧!”
叶长生一甩袖子,扭头就出了门。
出门走了两步,又退回来。
他眼中的怒意被笑意取代,戏谑地问:“这些花被你养着也是倒霉,需要我安排几个花匠来吗?”
院中错落有致摆着不同的花盆。
大部分是那天叶听荷与长烆一起逛街时买的,少部分是陆续添置的。
花盆里都种着花,此刻皆像是被烈日炙烤过一般,萎靡歪倒,枝叶枯黄,眼看是不行了。
长烆面不改色:“不必。”
“随你们。”
叶长生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
他本以为长烆是天神心肠,看似温柔实则无情无欲,外有烈焰光华,内有焚尽一切的虚无。
因此私下里并不看好这桩婚事。
未曾料到对方只是寡言内敛,面上淡定,心里着急。 逸散出来的火灵竟将院中的灵植都险些烧死了。
“五行之中,唯火无声,然火焰所过,必有留痕。”
叶长生眉梢扬起,自言自语完,径直离开。
长烆并不在意叶长生的看法。
而叶长生所猜测的,跟真相也差着不小的距离,可以说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在人走后,长烆继续看着自己院中的花盆,独自难过。
因为叶听荷一直瞒着他驱使鬼魂办事,所以在她去凑叶夕照热闹时,便提前回来了。
离家数日,先前种下的花草已经长得很好,枝叶青葱,花缀其间。
在等人回来的时候,他拿出自己的种植工具,试图给它们松土和除草,之后再浇水。
还没有到浇水阶段。
这些花草就都奄奄一息了。
他果然……
没有一点这方面的天赋。
驻足了许久,长烆走进屋子里。
叶听荷歪在床边,一副无神的样子,眼睛却还在追随着他的动作。
长烆:“要喝点水吗?”
“嗯。”
她情绪不高地应了声。
叶听荷已然悟了怨念的厉害。
有别于体寒与受伤带来的身体痛苦,怨念损害的是心神。
层出不穷的负面情绪让她难以压抑自己的戾气。
怪不得亡魂一旦变成厉鬼,无论原本是什么样的人,都会变得残忍嗜杀,充满毁灭欲。
她现在喝个水都要狠狠地咬一口杯沿。
端着杯子的手指伸进来,撬开她紧咬的牙齿,头顶传来长烆温和的劝诫:“咬碎杯子会划伤你的。”
“你都不心疼我。”叶听荷眼里水雾弥漫,开始找他的问题,“方才那么多人来看我关心我,你却现在才来。”
长烆将已经出现裂纹的杯子放到桌上,边解释着:“大夫为你诊治时,我在旁边配合,他们来之后,我就一直在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