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内里的伤口裂开了。
虽然太医说谢执这伤避开了要害,但是要是不好好养着,恐会对手臂有一定的影响。
她这么想着, 就这么上手了。
谢执原本还想跟她贫两句的, 现在整个人直接不敢动弹了。
近在咫尺的距离里, 柔软的指尖触碰着他的肌肤,一点点绕着胸膛的位置解开纱布。
她看得认真,谢执连呼吸都不敢出了。
“还好无事。”繁华说道, 重新拿来伤药给他上药。
她眼中无任何杂念, 但谢执他有。
不是疼痛,是酥酥痒痒的感觉在挠心挠肺。 于是他在转移着自己的注意力, 同繁华闲聊:
“阿晚, 你肩上的伤势如何?”
“没什么大碍。”
“谢执,这是你今日第五次问我了。”
繁华怪异地看了谢执一眼。
谢执语塞, 他这不是关心则乱吗?
“阿晚, 余生很漫长,你日后有什么打算。”谢执小心翼翼地试探着。
“找梅娘的墓, 过好每一日。”
“再往后些呢?”谢执着急。
繁华还真没想过更加长远的事情, 但谢执突然提起必然有他的道理。
她仔细想了想,谢执此时提及以后, 难不成是有什么事要同她商量?
或者还有一种可能。
她一心急,就将心里话说了出来:“你要将我赶出宫吗?”
谢执叹了口气,“怎么会呢?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说好了你这辈子都只能同我纠缠至死的。”
繁华蹙眉,觉得他脑子实在是有点疯癫,他怎么老想着死啊死的。他们俩就不能平平淡淡活着吗?
难道是五石散喂太多的缘故?
说到这个她因为谢执这个五石散的事情,还看开了些事情。
她替谢执绑纱布的动作轻柔了些,缓缓说道:“你我初次见面是在祝府的柴房,那个时候我怕黑。”
阿执,曾经的你也很怕黑吧?
你帮我,也是在帮曾经的自己吗?
“嗯?所以呢?”谢执好整以暇等着她的下一句。
她终于替谢执缠好的纱布,谢执自个将衣服穿好,遮严实了。繁华嗤笑一声,觉得他此举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她道:“医者不自医,我那也是病。”
“一种对于密闭黑暗地方的害怕。”
“可有法子医治吗?”谢执紧张了,他能不知晓阿晚这个病情吗?因此每次入夜,她的屋子里都会留一盏灯。
繁华摇摇头,她多次尝试过将自己关进密闭的小黑屋里去克服恐惧,均无效。
但她现在已经不强迫自己去面对恐惧了。
“我也是近日才想明白的,这个病其实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你看,当时你留下的两盏灯笼便能解救我。”
“我没有必要将这个害怕看得很重,万事自有法子解。我这般想着,便不觉得可怕了。”
“也许你就是我的底气。” “阿执,我也愿意做你的灯的。”
谢执怔住。
他完全没有想到,她饶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只是为了同他讲此事。
阿晚对他到底有几分真心,他如今已经完全失去了判断。
以前他觉得阿晚能留在他身边即可,甭管她所求为何。
如今他不单单要阿晚一直陪在他身边,还贪婪的想要她的真心。
“我的灯—”谢执单手抚上繁华的侧脸,用大拇指摩挲着她的肌肤。习武之人手上带着的薄茧有些粗粝,繁华瞧见谢执的视线下移至她唇边,听着谢执缓缓道:“不是那么好做的。”
会有无数的危险在等着她。
单从子嗣的问题上,暗地里就会有不少人想要对阿晚下手。
所以为了不让受到伤害,凤仪宫上下所有人都是他亲自挑选的。甚至把春夏秋冬四位宫女,分了两位给她。
做他的灯,必须要一辈子同他并肩而站,俩人互相扶持。
只有皇后才能名正言顺的同他并肩而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