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玉壶朝着清洛招了招手,清洛跑过来,陈玉壶弯腰,抱了一下清洛。
“清洛想我了是不是?”
清洛靠在陈玉壶的肩上,“母亲,我们都想你了。”
清桐从陈玉壶的身后,一把把清洛提了起来,“你个娇气包,这么大了还撒娇?”
清洛被清桐制住,像被抓住的活猪一样,吱哇乱蹦。
陈玉壶跟着两位姨娘一起去了正房,一眼都没看林骥。
两位姨娘对视了一眼,不敢吭声。
漪澜院门口,蒋姨娘抱着孩子跪在门口,她瘦了很多,陈玉壶有点惊讶,不知道她这是怎么了。
蒋玉荪看见陈玉壶过来,跪在地上深深的磕头,“是贱妾痴心妄想,是贱妾满腹算计,贱妾知罪,还望夫人不要和贱妾一般见识。”
陈玉壶叹了一口气,停住了脚步,她表现这一遭,以后在府里可以说是体面全无。
“你不用这样,你应该知道,我无意为难你,回去吧,好好的养孩子,过日子。”
“来人,扶姨娘起来,送姨娘回秋水堂。”
蒋玉荪眼中不知道为何生出一些希冀,再次深深叩头,“求夫人怜悯,放我离开吧!”
她太痛苦了,她不想为人妾室,哪怕是锦衣玉食,过的像天宫娘娘她也不愿意。
她看起来马上要晕倒,陈玉壶蹲下身,看着她,“你先回去,你想做什么,等你好了,再来找我说话,我能答应你的,都会答应你。”
“先回去吧!”
第39章 择路
当天晚上,胡姨娘和花姨娘准备了一桌席面给陈玉壶接风洗尘。
当然话不是这样说的,而是说她们想念她了。
清皎他们目光都跃跃欲试的看着陈玉壶,陈玉壶知道她们吓着了,她罕见的没什么心情安慰他们。
倒是清桐,这小子没心没肺,在外家待着他过的舒服,有表兄弟陪着玩耍,有舅舅教导。
回家了也行,有亲兄弟陪着。
不过林清柏事情特别多,规矩也多,他不喜欢和人一起睡,清浊看书到很晚,清桐不喜欢。
就不如在外家的表哥对他脾气。
两个混不吝的凑一起,陈府都热闹了不少。
晚上喝了点薄酒,沐浴过后,陈玉壶坐在梳妆台前,往脸上擦护肤的膏子。
花姨娘一头长发披散着,站在她身后给她擦头发。
胡姨娘正在研究玉颜坊送来的新的沐浴皂。
头发梳通,用白巾一点一点的绞干,三个人坐在了炕上,就这微弱的烛火聊天。
胡姨娘给陈玉壶绞头发,突然问了一句:“夫人说,蒋玉荪今天的话意思是……” 陈玉壶很干脆的回答了她,“我也不知道,随便她,她想好好的过,我会帮她一把。”
“怎么?你们也想出府去?”
胡姨娘笑了一下,“想啊!可是除非再嫁人,否则哪来的保障。”
陈玉壶在心里叹气,民间有很多上不得台面的办法,会逼着好端端的女性嫁人。
像花姨娘她是家生子,想都不用想,胡姨娘没有娘家,没有依仗。
女人就像是个什么昂贵的宠物,必须得有个“主人”,或者是父亲,或者是哥哥,总之需要依仗点什么,才能在这世上立足。
陈玉壶是家中父兄老母争气,自己有靠的代表,而蒋玉荪就是似乎是有依靠,实则没有的代表了。
家中嫡女,父亲做官,为妾……
陈玉壶感觉自己的头都疼了,边关的人由于民风,大多豪情,蒋玉荪长得英气,人也聪明。
边关五年料理家事,照顾林骥看的出来,她的能力也有。
而且她年纪还小。
花姨娘拿过大大布巾,“夫人缠上,以免受风头疼。”
陈玉壶不是头疼,她是心疼,疼女性的遭遇。
三个人说了好一会儿话,才各自睡去。
蒋玉荪却迟迟睡不着,孩子的哭声不断的传进她的耳朵了,她却不想管,她拼死生下来的孩子,一点不像她。
她不是没有和林骥有过好日子的,在边关,她当家做主,就像真的夫人一样,她以为她可以一辈子那样。
边关没那么多礼仪规矩,她料理家事能料理的很好。
日子舒坦,过的风光,似乎很快就忘记自己是个妾室了。
直到要回京城,她常听人说京城的繁华,但是因为京中有个真的夫人,她对京城的向往,成了嘴硬的不屑。
京城是膏粱地,再怎么繁华也不可能有边关的爽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