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叮铃铃——”
安静的冯家洋楼,忽然响起门铃,王妈被惊醒,披上棉衣刚出卧室,就见到太太先一步打开了楼门出去,她赶忙跟上。
很快,她看到太太打开了院门,揽着大小姐进来了,王妈惊讶出声:“小姐,您不是让老严带话说今晚留在医院……”
但她话还未说完,就被太太打断:“王妈,把院门锁好,然后去准备热水。”
王妈看到太太的冷脸,心里一紧,连忙应声去干活,不敢多问一个字。
进了楼里,冯明舒从母亲怀里汲取够了力量,抬起脸扯出一丝笑:“妈,其实我没事,就是医院那头用不着我照顾,我就搭车回来了,只是路上风大,我有些被吹着了,有些冷。”
看着脸色苍白身体还在发抖的女儿,却挤出笑来安慰自己,余静秋心疼无以复加,更后悔今晚让她出门,她揽着她努力平静说道:“珠珠,妈妈帮你洗澡。”
“妈,我都这么大,我自己洗。”
冯明舒连连摇头,但还是没敌过余静秋的坚持。
温暖的浴室里,冯明舒刚脱下身上的棉猴,余静秋目光一凝,拉过她的左手,捋上她的毛衣袖子,立时露出手腕上那一圈红痕,余静秋脸色变了:“他欺负你了?”
感觉到母亲的怒意,冯明舒忙摇头:“他没有欺负我,就是在路上,他昏睡前抓住了我的手腕,我没能挣开就留了点痕迹,这事严伯伯也知道。”
见母亲的脸色依然没有缓和,冯明舒继续解释:“妈,你知道的,我的皮肤薄,碰一碰就会留有痕迹,其实他当时没用多大力气。”
余静秋没说信还是不信,只看着女儿道:“珠珠,把衣服都脱了。”
冯明舒愣了一下,但还是依言脱了衣服,白如凝脂的肌肤上,除了手腕那一圈红痕,再无一点瑕疵,宛如玉人。
即便是亲母女,冯明舒也被瞧得满脸羞红,余静秋意识到了,往外走了一步,拉上了轻纱帘,隔着帘子轻声道歉:“珠珠对不起。”
在帘子拉上时,冯明舒立刻跨入浴缸里,热水驱散身体的寒意,忽然听见母亲的道歉,她的心底涌起一股难言的情绪,摇头道:“妈妈,我不怪你,我知道你只是怕我受到欺负又不告诉你。”
但今晚回家路上遇到的人和事,冯明舒依旧不会告诉母亲,她不想让她担心。
余静秋沉默一会,道:“今晚是妈妈做得不对,我以后不会再逼你和任何男人相处。”
听到母亲这话,今晚发生的事不断在她脑海里翻腾,最后定格在周晋山昏迷倒在她身上的画面,她的喉咙忽然发哽,低下头道:“是我让妈妈失望了。”
她已经打定主意放过对方,也放过自己的良心,只是让母亲失望了。
或许,等到十年后,形势稳定了,她再找个人凑合过日子,母亲也就能安心了。
……
漆黑的巷道,皮大鹏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单车,但脸上的笑意在发现车把歪了、链条断掉后消失了,气得骂了一声草,但很快又笑起来。
笑声在漆黑的夜里格外瘆人。
“哪个王八羔子半夜不睡觉乱发癫,老娘砸死你丫的!”
一个木瓢从李老太家院子里飞出来,咚地砸在皮大鹏的脑袋上!
第26章 前世仇人
幽暗的关押室,角落里蜷缩着一道瘦弱的身影。
忽然,房门嘎吱打开,光亮泄入,角落的身影瑟缩了一下,抬手挡住光线,却挡不住随之进来的男人。
“冯同学,只要你答应我,我立马叫人放了你,还能带你吃好的喝好的,再给你找份轻松体面的工作,你觉得百货大楼的售货员怎么样?” 男人一边诱哄,一边逼近,见少女缩在角落并不反抗,他顿时笑了,脸上每一颗疙瘩都出权势在握的得意,低头凑向他垂涎已久的红唇。
但还未碰到,砰的一声头上就被重重一击,男人惨叫倒地,鲜血淋漓。
立马,一群红袖章冲了进来,有人赶去救治男人,有人冲过去对着少女踢打,大骂她谋害领导,罪该万死,而少女没有一丝反抗,只紧紧抓着染血的尖利石头。
这石头是她在这间破旧的关押室,找到的唯一的武器,能伤人也能结束自己的命,免遭屈辱。
但最终她的石头还是被夺走,或许是不想这样白白放过她,想要一根根敲断她的傲骨,气急败坏的男人随意给她安了罪名,就将她丢到了干校农场。
农场里辛苦的劳作,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风吹日晒,严寒酷暑,还有不知何时会突然冒出的危险,她的身上永远会藏着一块尖利石头,或者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