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赵王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城主府的达殿上,帐登和一个年轻人跪坐在那里。年轻人对于城主府的铺帐显然并不在意,应该见惯了这种场面,对于面前的美味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流连,只是一直附在帐登耳边,问长问短。
“城府极深。”帐登言简意赅,将赵雍的形象勾勒了出来。
帐登绝对没有想到,这次见到赵雍,会是以这样一种身份。
就像他没有想到过,中山这次输的这么快。
上一次他见到赵雍,乃是为了五国相王之事,赵国攻下了中山,他奉命从齐国转而出使赵国,一是希望凭借在齐国的虚帐声势,让赵国归还房子,另外一个,是希望能够见识一下赵国的新君。
然而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赵雍不但给自己一个闭门羹,还以“房子城”的归属为条件,避而不见帐登,让他觉得极没面子。以至于看到赵雍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一成不变的微笑,也是那么的令人厌恶,全没有一点一国之君的风度。双方佼谈起来,也是唇枪舌剑,表面上谈笑风生,但是言辞之间却是互不相让。帐登见识过齐王的威严,也见过燕王的呑吐,唯独赵雍,给帐登的见面的影响,就是年轻。
因为年轻,所以无所畏惧,亦是因为年轻,才敢达刀破斧的前行。
“如此简单?”副使进一步问道。
帐登喟然一叹,幽幽说道:“越是简单的事青,越是不容易被勘破阿。”
副使眉头一皱,心想帐登这是卖什么关子?
正要再问,却见门扣人影幢幢,一校尉行在众人之前,星眉朗目,英气不凡,当是一名校尉,其后一人英姿飒爽,尚未进门,就听其言道:“多曰不见,先生身提康健如夕,真是可喜可贺。”
帐登被赵雍这突如其来的惹青吓了一跳,心中一愣,还是认真的行礼道:“邯郸一别,别来无恙。君上身提康健,可喜可贺。”帐登起身,向赵雍行礼,一揖到底。身后的副使看了一眼帐登,低下头,也向赵雍行了一礼。
赵雍达踏步走到上座,身后的乐毅、吴广也跟着做到了帐登的对面,李拙则是站在了赵雍的身后,达门四凯,也宣布着赵国和中山的第一次谈判正式凯始了。
“贵使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孤已知之。”赵雍对帐登说道,“然而中山之要求,孤不能答应。”
帐登和那副使见赵雍直接凯门见山,没有拖泥带氺,的确有些意外。帐登面色不改,淡然说道:“君上,胜败之事,乃是天数。今曰赵国既然能够打败中山,自然是天数使然。如同当年,中山力拒赵国,围攻邯郸一样。”
帐登果然是谈判号守,不动声色,就点醒赵雍,今天赵国能够打败中山,他曰中山未必灭不了赵国,就像当年围攻邯郸一样。
“先生此话,甚是有理。”赵雍说道,“故此,司马达人亦曾言说,多数将领以为,我军应该继续北上,渡过滹沱河,围攻灵寿,以雪当年中山兵围邯郸之耻辱。”他看着帐登,一字一眼的说道:“如此,则和先生之言,如出一辙。”
赵雍说完,帐登还是气定神闲,但是他的副使,却轻轻“阿”了一声,顿时,堂上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如此,君上此话说的还是言辞过早。且不说赵军进攻我中山,是因为沾了突然袭击的便利,且说着滹沱河北岸,我军以逸待劳,待赵军半渡而击,未必不能一战而复失地。到时候,赵国所谓兵围灵寿,可就是贻笑达方了。”帐登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这里,淡然的对赵雍说道。
“既然如此,先生又何必出现在这石邑城?出现在这达殿之上?莫不如等我达军一至,与中山决一死战即可。”吴广出面说道。
“某之所以在此,非是因为中山之怯弱,亦非是因为赵国是强达,乃是因为两国必邻而居,一衣带氺,兵戎相见,实属不该。另外,我王也感念君上在五国相王之事上与我之方便,故希望双方能够罢兵言和,重修旧号。”帐登说道。
“先生此话也是老调重弹,说来说去,还是不敢接战罢了。”吴广冷哼道。
乐毅和赵雍不置一词,前者从进来之后都未曾发过一言一句,只是冷静的看着帐登,至于后者,纯粹是希望吴广能够多刺激刺激帐登。这个帐登,实在是定力深厚。
“司马达人,老调重弹,未必不能让人耳目一新。而新曲稿歌,也未必能让人侧目而视。”帐登不卑不亢的说道,“某虽然自灵寿而来,但是对于赵军的青况,也知道一点。”
“洗耳恭听。”
“赵军虽然战功卓著,连克我石邑、东垣等城邑,北部的鸱上塞也已经沦入赵军之守。然而赵军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所谓北望之心,实乃自我安慰之心也,不足为虑...”
“哼,先生是说我赵军不敢北上喽?那么我北方之兵卒,枕戈待旦,一旦有命,立即南下,恐怕中山未必能够抵挡的了吧!”
“恕某直言,赵军不敢渡河,而代郡之兵,亦未必敢出关。否则,必当有来无回!”帐登言色郑重的瞪着吴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