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铭春看起来并不着急,反而轻蔑地挑了一下眉。
“今天早上,我在山林里看到了一个人。”
“……一个,和方擎安长得很像很像的人。”
“他在哪里?!”
“他跟我说……他想变成和你的‘同类’,他求我把他带到实验室里,我答应了。”
说着,沉铭春从大衣口袋中取出了一条细绳,一个被折断的不规则金属五角星在维的眼前摇晃着。
“这是方擎安的东西吧,为什么会在他的手里?”
“你……”
维立刻要去夺那条项链,被沉铭春随手甩开了。
“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吗?你把方擎安藏在了哪里?”
一股突如其来的寒意从心底涌起,维不由自主后退了几步。
“你知道……他是谁吗?他是方擎安的家人……你明明知道把他带进实验室会发生什么,你居然……”
“我猜到了。可是他一直苦苦哀求我,看起来真的很可怜呢……你呢?你又对他做了什么?”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再问一遍,你把方擎安藏在哪?!”
沉铭春一步一步凑近,喉咙深处发出低沉的怒吼,空气似乎都在震颤。
维攥紧了手掌,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
“在我见到你说的那个人之前……我是不会告诉你的。而且,我要见到的,是一个完完整整、毫发无损的人。”
“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沉铭春恶狠狠地瞪着她,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强烈的愤怒和恨意。
“我什么都没有……就只有这条命,你想要吗……”
维窒息到双眼充血,抓住沉铭春的手死命挣扎。
“你不好奇吗……同为实验体,为什么我还能活到现在……我才是最值得被研究的那个……”
“你只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残次品,你、不、配。”
沉铭春的瞳孔收缩得几乎成了一条细线,那种轻蔑和不屑几乎要从他的眼睛中溢出来。
维的喉咙被紧紧扼住,疼痛与窒息感交织在一起,犹如有千万根细针刺入喉管。即使拼命挣扎,双铁钳般的手却如同锁链一般,牢牢地束缚着。
视线开始模糊,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朦胧起来,她感到自己的意识在逐渐远离,沉入一个无尽的黑暗深渊。
好像……看到了什么……
雪,漫天遍野的墨黑色的雪。
忽然,沉铭春松开了手,维瞬间瘫倒在地,剧烈地咳喘着,大口大口拼命吸取着空气。
“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第十一天……早上……”
“我问的是确切的时间。”
“我不记得了……爆炸过后,我昏迷了好几次……”
沉铭春阴沉着脸,猛地将维拎了起来,用力摔在了一把冰冷的铁椅上。
“那些刑具对我来说没有用,你应该知道的……我……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怎么折磨自己。”
“是吗……”
沉铭春对着她坐了下来,灯光微弱而摇曳,在他的脸上投射出扭曲的阴影,嘴角弯出一种诡异的弧度。
“原来……你也喜欢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
“那种痛觉会让你想起来那些美好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