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这次我选了品味!我拒绝按编辑的意思写。结果你猜怎么着?我一下子得到四五篇约稿!说白了,这就是个需要坚持个性的年代嘛!”
“英明!”
两人哈哈大笑。姚乐纯不知道,这是郗萦连日来第一次发出笑声。
午间散步时,郗萦碰到何知行,他原本打算回公司,看见郗萦后改变方向,陪着她一块儿往前走。何知行端详着她原本丰腴现在却略显瘦削的脸庞,眼神含情脉脉,仿佛郗萦是他的专属品。
“瘦了呢!”语气暧昧得令郗萦不得不走开几步,与他保持距离。
“怎么去了趟黎城回来就病啦?”
“吃坏肚子了。”她不咸不淡撒着谎。
何知行自以为是地呵呵了一声,“不光这个原因吧?希望越高,失望也越深哦!”
郗萦没说话,一步步往前走着,脚步不再如从前那样富有弹性。进入六月,气温不高不低,舒适宜人,她穿着浅荷叶色的棉布套裙,肤白如凝脂,眼眸中昔日的傲气不复存在,现在她整个人都是柔软的,还有些忧郁。
何知行显然被她此时的样子迷住了。他收起嘲讽的口吻,开始安慰郗萦,给她的未来出谋划策,徒劳地作着各种努力。
郗萦现在很清闲,表面上,她还是富宁项目的参与者,但实际上已没什么可做的了,梁健也不再频频把富宁挂在嘴边,他开始狠盯其他单子,人们纷纷猜测富宁十有八九是黄了。
郗萦不主动找项目做,也没人管她,唯一能对她发号施令的梁健由着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她知道自己这种状态会惹人说闲话,刘晓茹不止一次向她敲边鼓,对她在公司的前途表示担忧,销售到头来还是要靠业绩说话的。
作为销售,成天待在办公室是不合时宜的,郗萦只能强打起精神,继续装模作样整理资料,和从前那样一趟趟往楼下跑。
中午时,她喜欢去资料室,管资料的女孩以为她要查文件,便把地盘让给她,自己去食堂吃饭了。
郗萦其实什么都看不进去,她觉得这地方不错,狭小,安静,时值饭点,也没什么人来打扰,她可以找份图纸装样子,发上半小时的呆,那种真空的,什么都不必想的状态令她沉迷。
这天她还在选文件时,玻璃门忽然被推开,发出粗暴的动静,郗萦浑身哆嗦了一下,惊恐回眸,看见宗兆槐从门外走进来。
郗萦的眼神把宗兆槐吓了一跳,宛如看到猛兽迫近时的羚羊,那种清楚自己无路可逃的,绝望、惧死的眼神。他怔了有两三秒,才低下头嘟哝,“这门哪里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