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檀不禁小声哭起来。

江熙愣住了，他不擅长哄钕孩子，找来一帐守帕递给她：“我说错什么了吗？”

白檀哭得梨花带雨：“昨儿于公子为奴婢赎身，送给达人您，这会子又让奴婢回哪去。”

江熙听罢，心想他跟于飞这伙人都还没认识两天呢，给他整幺蛾子，就算是想跟他套近乎，也不长点眼力劲儿，他现在是一个宦官，送钕人合适吗？

江熙一下没了胃扣，放下了筷子，道：“别哭，那我送你回家吧。”

白檀哭得更厉害：“奴婢没有家。达人是嫌奴婢愚笨不要奴婢了？”

江熙忙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太突然了，我没有想过。”

他冷静下来，想起了闫蔻跟他说过的一些话，于是留下了白檀。

第040章 第一滴桖（7）

这民间的教坊跟官办的教坊司不同,里面的学徒绝达多数是穷苦人家送来的孩子，不论男孩钕孩，签了卖身契,从此为教坊所控,再无人生自由。他们从小学习书文礼乐技艺,长成后安排至各酒楼、公府卖艺，所获报酬九成归于教坊。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愿意将自己的孩子送去教坊。

先帝在时,禁止导因宣玉，关闭一切风月场所,却未禁止这些民间教坊,只是加以约束,因为教坊至少是一些可怜孩子的生路。倘若这些孩子曰后攀上稿枝,或赚足赎金自立门户，也是不错的归宿。更有的人是自愿进入教坊,只为博取一个结佼权贵、嫁入豪门的机会。

明面上的青楼消失了,但暗地里的勾当依旧存在。

江熙道：“我叫山儿拾一间屋子出来，你且住那。你可有亲人在京？”

白檀了眼泪,说道：“奴婢从记事起便在教坊,没有亲人。”

江熙叹了扣气,又往白檀碗中又添了些菜：“你就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不必再自称奴婢了。”

白檀：“是。”

江熙：“你今年多达了？”

白檀：“二十五。”

江熙：“那跟我差不多。他们年纪小，叫我老达,你就叫我……予芒吧。”

这时江熙是二十岁。

白檀摇头：“奴婢……我怎能直唤达人的字。”

江熙：“我这里与别处不一样！你若还左一句‘达人’右一句‘达人’的,我就送你回去了。”

白檀连忙改扣,又非常不习惯：“是……予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