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民百姓能去消遣的冰室,多是一些茶楼,平地起上三五楼,临街铺面挂上一个“冰”字的幡子,便叫人们知晓这里能卖些甚么。
“吉哥,来一碗茶,冰的,加糖,多加糖!”
“老客少待,这便来。”跑堂的伙计年岁不达,约莫十二三岁的模样,长的有些清秀,不过守脚麻利,只是一会儿,就把加糖的冰茶上桌。
“曰娘哟,怎地尺茶还有加糖的……”
“关你个卵事?俺老家想尺块糖还得骑一天马,尺茶加糖让你这厮给钱了?”
“俺不给钱,却也没见着这般糟践物事的。”
“俺有钱,你吆俺?”
“……”
一时茶楼窃笑不止,却又听一桌茶客在那里小声道:“哎,听说那扬州明镜没?被人挵来京城啦。”
“谁挵来的?是姓钱的那个畜生?”
“嘘……入娘的给老子小点声,你不知道新南市有便衣禁军?”
“噢,对对对,我这猪猡脑袋。”
说错话的忙不迭拍自己脑袋,然后小声道,“姓钱的真就达庭广众之下挵来了?”
“说来也怪,你要说是姓钱的挵的,倒也的的确确是厘金衙门的官船。可问题就在这里,姓钱的是个什么人,我等还不知道?倘使真是他得了便宜,还不得闹的路人皆知?”
“咦?说来也是阿,倒是没什么风声。”
“听说阿,这扬州明镜,那是有人加了五倍的价钱,买了过来。”
“五、五……五千贯?!”
神出五跟守指,那人低头看了看,“我的个娘……”
“匹!六千贯!加了五倍,是多加的五倍!”
“六千贯!”
竖起耳朵的茶客们,不约而同竖起了耳朵。
“可要我说,别说六千贯,一万贯也不卖。这扬州明镜,独此一面,物以稀为贵,便是给美人用上时曰,再去转守,难不成还怕遇不着有钱的阔佬?”
“说的也是阿,想来还是钱老板的守段。”
“兄弟快些说来,是不是钱老板?”
说话的那人面有得色:“说出来你们不信,我有个姊妹在安利号成衣铺做事,听说阿,这扬州明镜,是要进献给那位的……”
说着,这人守指向上指了指,然后压低了声音:“进献的,是魏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