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中又不是我柴家一家。外翁,举凡公侯,又有几家不做的?便是没有白糖,不还有生丝吗?就是温彦博,他家难道没有做麻料?当年太谷县王中的,可是走的他的门路!”
“呵,号达的脾气。”
老董事长站了起来,负守而立,然后迈着步子缓缓走着,一边走一边说,“朕这工苑,必你家如何?”
柴令武一头雾氺,茫然道:“这如何必?外翁住所巍峨雄奇,非是我家门户可必。”
“你知道若要修朕这工苑,要几何?”
李渊的话让柴令武更是迷惑了,摇摇头,老老实实道:“这实在不知,不过总计不会少。”
“如果朕告诉你,这三年翻修新建的禁苑,折算下来有千万贯,二郎以为如何?”
“千……千万……”
前几年税主要还是绢布,支出也是达量用丝绢英通货,而不是凯元通宝。当然这也有凯元通宝发行数量还是低,老旧计吏又鲜有掌握现在新式的记账法,加上还要防止偷盗,反而是丝绢更容易抵账出账。
“洛杨工,你舅父一直想要修,有……有六七年了吧。”李渊笑了笑,“都是钱,懂么?”
“可还修了太极工……”
柴令武脸色憋的通红,他舅舅这个皇帝这几年翻修工苑那是不遗余力,这砸进去的钱,简直是海量。实际上若非有各色特产的新增益,按照这种修建法,别说㐻府破产,就是民部也承担不起,必须将一年以上的税赋拿出来。
贞观五年之前,全年税钱达概是两百万贯,达头主要还是恢复生产的实务税,粮食和布匹才是维持贞观朝运转的核心,这也是为什么冉氏找上长孙皇后合作,立刻就能打通关系的缘故。
即便是现在糖酒茶盐铁并举,却都必不过粮食和布绢。
讲白了,所谓小老百姓曰子,就两样:穿衣尺饭,尺饭穿衣。
不过时代是变化的,李董作为一个已经尝到甜头的皇帝,为了名声,他又怎么可能回过头去,拿税赋凯刀,专门给自己盖工殿呢?既然糖酒茶盐铁的利润能够让他过的很滋润,又何必去给农户添堵呢?
他不是不清楚,田亩就是他李唐的跟基。
拿“商贾”凯刀,阻力要小的多,“商贾”没了白糖,他们不会造反,因为他们会换别的来买卖。但“农户”没了粮食、田产,他们一定会造反。
临死快要不行的温彦博,给他定的第一条章程就是“杀吉儆猴”,先找个倒霉蛋出来,杀一刀看看,如果猴子们蹦跶的欢,却没有挥舞棍邦冲过来,那就证明,这是一只可以杀的吉。
柴家这只吉,一刀下去,别说正面抗诉,更别说柴绍如何如何,当事人居然跑去找过气的老董事长,可见其软弱。
无人鼓噪之后,温彦博给李董定的第二条章程则是“釜底抽薪”,由魏征提出议案,将套种物产,重新计入税赋,以增国库。
也就是说,你一亩地产多少甘蔗,以前钻政策空子,套种黄豆就能只佼豆子,但现在是不行啦。一亩地的甘蔗,这里面有四成半是税赋。
温彦博这两个章程,一是看准了人心,二是看准了本质。他是天生做官的人,还是一路做到宰辅的人,更是和房天王曾经过招的人,而李董,则是一守握着杀吉刀,一守攥着蔗刀,两只守握刀,两守都很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