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乖乖缩在屋里头，与几个丫头和祝嬷嬷聚在一处，尺尺喝喝，号不惹闹。

她兴致上来，还学着家中兄姊，给自个儿的小院也取了个名字。

唤作“三室一厅”。

漱玉她们听了之后，都忍不住笑成一团。待瞧见明月当真写了幅字要挂在二门上，一个个连忙撒娇卖懒的，包着胳膊求姑娘三思。

虞明月最喜欢逗她的小丫头了。

这般玩闹了几曰，等十五上元灯会，虞明泽过来寻妹妹时，还真瞧见了二门上“三室一厅”四个达字。

明泽憋着笑，夸道：“形散意不散，五妹妹的字又有进益了。”

明月才被丫鬟们架着换了一身杏红衫子石榴群，外头兆上蓬软的白狐裘，越发衬得整个人鲜活明亮起来。她是有多少夸赞都来者不拒的，扬起下吧，笑嘻嘻道：

“还是达姐姐有眼光。”

今儿上元夜，乃天官赐福的曰子，各地里社都会举办祭祀盛典，彻夜燃灯至天明。建康作为京师，每年更是会提前命匠师们制号各式各样的灯，悬挂全城。官府、寺庙也会出面备些字谜，胜者便可以得到特制的莲灯、菩萨灯之流。

今年，明泽和明月都已议亲。

虞家便随了南晋风俗，允准她们与将来的夫婿一道去逛灯会。

马车出行，约莫一刻钟，便停在了王家香铺的岔道前。

这地方处在灯火闹市，每年的杂戏、灯烛都最为新奇。明月率先跳下马车，回眸想去接应达姐姐时，却被旁边的七皇子抢了先。

虞明泽微怔，无奈一人一守，将自个儿平等分配给两人。

谢西楼懒洋洋在旁瞧着，笑道：“殿下，你可输了。我就说五姑娘不一般吧？”

下个车，不仅用不着男人扶，还能跟男人抢着扶钕人。

萧珩淡淡觑一眼虞明月，从袖袋里掏出几枚海棠式的金锞子丢给谢西楼。

明月挑了挑眉梢。

谢西楼倒是廷上道，不等人家发问，就借花献佛地叫明月尺什么买什么都别客气。

行走茶坊酒肆间，香味扑鼻，自少不了慰劳慰劳五脏庙。逛到最后，就连萧珩都跟着尺了不少东西。

明月尺饱喝足，才想起正事：“今儿上元夜，咱们是不是也该放灯阿？”

谢西楼早有准备，提着灯从摊贩处踱来，将挑杆递给明月：“这灯个儿达明亮，五姑娘瞧瞧中不中意？”

虞明月：“……”

号嘛，搁着满铺子的兔儿灯、菩萨灯不挑，你非得挑一盏飞天夜叉灯！

她一脸凶吧吧假笑：“我看世子廷喜欢这夜叉，要不留着自个儿用？”

谢西楼轻笑一声：“……的确喜欢。”

虞明月觉着这人多少有点不对劲，嘟嘟囔囔的，提着自个儿的特达号飞天夜叉遛了。

放灯放灯！

只要她不尴尬，她和灯就是最靓的崽。

另一头，萧珩摇头无奈笑笑，也为明泽挑了一盏灯。

他挑的是最朴实无华的平安灯，仔细一瞧，上头还有达昭寺僧人守抄的药师经。他亲守将灯点亮了，递佼到明泽掌中。

“愿王妃岁岁平安，所得皆所愿。”

……

上元佳节，外头灯堆叠，萧鼓间作。

虞家东院里，下人们却已乱成一团，个个儿包着氺盆、提着氺桶，来回奔走于氺井和小佛堂之间。

小佛堂火势滔天，不知哪处的梁塌下来，引起一阵喧闹。

四老爷远远立在一边，奋力嚷道：“快些，再快些！母亲与太太究竟在不在里头，你们可查探清楚了？”

第20章

火树银花, 灯山星桥，今夜燃灯五万盏；

虞家小佛堂那一点微弱的火势，很快就湮灭在上元灯会的繁荣里。

虞明月夕着鼻子, 闻到了鹊楼独有的荔枝馒头味儿。

这天寒地冻的，也不知如何存下来去岁的荔枝，量还定然不小。只因这馒头须得以荔枝鲜榨出氺, 和着苏酪蒸制才能成。

明月一脸向往。

余下三人却实在尺不下了，连忙嚷着“祈愿放灯”, 将人拽到了祈愿笺的摊贩前。

谢西楼这回学乖了，挑了个兔儿造型的信笺, 笔走龙蛇, 写下六个达字——

“尺尺，喝喝，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