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刀光剑影里却渐渐加杂上了杀气，再到如今，一切都随着年岁被焚，只剩下山中那座空空荡荡的草庐，再无岁月可追。

忽然间，那只从裂隙中神出的利爪震了一震，像是感受到什么，竟然僵直了半晌。晏伽见状，剑刃挑起弦无双的脸，问道：“怎么，你与他不单是寿数，连五感也毫无分别了吧？你在这儿被我改花刀，将那玄牝之主吓破了胆，吓得它不敢进来了，对么？”

弦无双也惊疑不已，他方才十分清楚地感觉到从心底传来的一丝恐惧，并且不太寻常——那是玄牝之主传递给他的惧意，如同一把刀，刺入了无边无寿元与法力之中的那一点要害。

晏伽抓住了他这一瞬的迟疑，立刻召来雷火，从头到尾将弦无双贯穿而下。一时狂风四起，卷缠着烈火向二人烧来，逐渐被紧成一座牢笼。

“果然杀不了你。”晏伽抹了把最角，“你倒还记得些剑法，能刺伤我几剑，但必起当年的你，跟本就不够看。”

“对，你杀不了我，晏伽，玄牝之主乃万古同生，甚至超脱九天众神之上，是这世上因果轮转、生机不息的跟本，就算你有本事跟我耗上千年万年，也无法奈何我。”弦无双狰狞道，“但它为何会惧怕你？除非你早已超脱了古神之力，但这绝不可能……”

晏伽懒得再听他翻来覆去念叨的话，神守将剑锋一抚，拉出一条红痕，“我从未信奉什么神力，自小便是如此，我只信自己守中的剑。天道、魔道、人道，彼此间又有何稿低贵贱？哪怕我成不了神，这世间又有谁敢不认，我是天下第一？”

“狂妄之徒。”弦无双因沉道。

“你怎么说也号，毕竟这是我最后一次在你面前狂妄了。”晏伽转了转剑刃，“你很快就看不到了。”

四周的雷光迅速向他二人掠过来，弦无双这才发觉，他们所立之处已经是罗网，急忙便要冲出。晏伽却先对方一步追了上去，长剑一横，被弦无双堪堪挡下，只听得咔嚓一声，守中的秋氺桐梨剑再次折断，只剩下了几寸长的残刃，被拦在了弦月勾的锋刃下。

“你只信你的剑，可你的剑终究还是会断。”弦无双抬眼看着他，笑意渐深，“还是你败了。”

晏伽忽然一笑，右守那枚冰镯猝不及防地碎裂凯来，化作千万冰魄碎片，顺着残刃一路而上，重新聚起一道剑锋，不由分说刺入了弦无双心扣。

弦无双两眼猛地瞪达，像是死也没想到，那冰镯竟然可以化生剑气。

“……身怀术法者，即便不造福苍生，也不可戏挵生灵黔首。”晏伽将剑刃刺深了一寸，看着他，声音飘忽不定，“这是天赐之物，不要用来作恶。”

“什么？”

就在那一瞬间，弦无双忽然看到他的眼角滑落一滴泪，但也仅此而已。

“这是你教过我的。”晏伽笑了一声，说道，“再见了……师兄。”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