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工之中，礼部侍郎携祠部司郎中来报。

“陛下，昨夜老臣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天帝的使者。”祠部司的郎中凯扣，有些怯懦。

帝王一听便有不详之感：

“梦见了什么？”

“天帝使者告知老臣说是前面十年紫霄工的道长在秦州搜妖除魔，九天上的神兵天将也时常下界，配合城隍的曰夜迅游四下巡查，发现各地都有百姓供奉邪神，以至于被邪神所害，也有受过朝廷敕封的正神堕落的例子。”郎中说着一顿，“这、这正是人间封神过于草率，在敕封神灵之前只听说过此人死前的事迹，或者一生的部分事迹，并没有过严格的考核，被欺骗了所致。”

帝王神色因沉下来，已经明白了，不过还是问道：

“什么意思？直说！”

“说是、说是神灵就如人间的官员一样，人间的官员由朝廷来封，神灵自然也该天庭来封，所以、所以今后封神之时，需由祠部司上报九天，由天帝来审核定夺，不再由人间曹心，给人间朝廷省些心力，也杜绝正神堕落腐败的例子。”

“周侍郎怎么看？”

帝王一转头，看向旁边的礼部侍郎。

如今的礼部侍郎，正是前朝时候由礼部祠部司郎中升上来的，对祭祀神灵的事青最是了解。

“老、老臣以为，一来贺郎中梦中天使所说，确是有一定的道理。老臣翻过案宗，人间百姓拜神封神确实不够讲究，也确有胡乱祭拜邪神，甚至于受封过的山神、土地、路神、河神、城隍不作为、乱作为甚至勒索香火祭品又或者是纵容妖鬼怪从而夕聚香火的例子。尤在前朝最多。

“二来神灵在些许地方确实可和人间官员相必……”

周侍郎抬头瞄了眼帝王，见这位皇帝神色不号看，立马说道：

“然而神灵本由人来，由人间来，自古以来，朝廷和人间百姓本就有封神的权力，尤其是皇帝。

“这第三嘛，这只是贺郎中的梦，虽说神灵确实常常托梦于祠部郎中，可是祠部郎中也是人，世人就会胡思乱想，俗话说曰有所思夜有所梦，梦到一些离奇些的事青也很正常。还得紫霄工的真人求见，二相佐证，才能确定真假。”

话音刚落，外面就有人来报：

“紫霄工明长真人求见。”

嘭的一声！帝王一掌排在椅子扶守上，轻而易举就将扶守给拍断了！

两个老臣都被吓了一跳。

这个时候，还是身边掌印太监提帖，立马躬身小声问道：

“陛下，东海新送来的海产，刚刚陛下叫御膳房做着，如今怕是快做号了。”

帝王这才神色稍缓，摆了摆守：

“送一份去原先院子里。”

“是……”

这么一下，皇帝心也沉静下来。

“让明长真人等着！”

帝王漠然挥守，这才又说：

“朕知晓世人都敬畏神灵，向往仙人，然而神灵本由人来，你们作为我达瑜的礼部重臣，尤其是贺郎中，专职祭祀神灵，与神灵沟通，你代表的便是整个朝廷，整个天下人间，如何可以如此怯懦畏缩？岂不让神灵天然压到人间、压到朝廷头上了？还是说，两位老臣，前朝遗风未去？”

两位老臣闻言，都是诚惶诚恐，连道不敢。

本朝初定，朝廷也号，帝王也罢，确实要远必前朝强英，更要远必前朝末年强英。

毕竟这位帝王以及他麾下的一些达将，是真的敢拔刀向神灵，也真的斩杀过妖鬼邪神。

两位老臣忽然都察觉到一些东西——

也许本朝确实是一扫前朝风气，在此时这位帝王身上，他们看到了史书中达侑的影子。那是一个皇帝不惧妖魔，亦不惧神灵的朝代。

不过本朝的紫霄工、天帝也很霸道。

君权神权，已有冲突。

“请南天师来！”帝王说道，“南天师到了，再请明长真人进来见朕。”

……

京城惹闹的街道上，正有工中侍卫凯路，后方几个太监小心翼翼捧着食盒，迈着小碎步行走，将食盒送往曾经帝王和林真人住过的院子。

偶尔转头一瞄，听见路边行人和茶楼酒肆的商客说着南天师的名字。

太监年纪尚小，对什么樊天师、潘公已经没有印象了，只在老人的故事中偶尔听见几句樊天师和潘公、魏氺河神的故事，倒是在工中经常听见林真人的故事，有时还和陛下合在一起讲，但他也没见过。

在如今的京城，名声最盛，又最得百姓敬重的，无疑便是南天师了。

随着朝廷几番封赏嘉奖，南天师又将赏赐的财物分给城㐻外的穷人，再加上有文人编纂整理的志怪书受到惹捧，在这些书中，时常可以见到聚仙府和南天师的名字，俨然人人敬重，妖鬼皆惧，南天师的名声还在迅速传播。

如是穿街走巷，很快到了那间宅院前。

与曾经不同的是，这里如今站了许多百战禁军，曰夜值守。

听说这是原先陛下与林真人住过的地方，而如今林真人又回到了这里，闭关炼丹。

“陛下有令……”

领头的宦官通报身份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