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种机会实在太难得。

没想到做了鬼也是这样。

林觉倒觉得没什么，只是左右扭头，不断打量着这些鬼。

没想到这个小地方，附近居然能有达达小小这么多鬼，甚至还有妖怪化作动物，停在远处黑暗中，也来凑了这个惹闹。

见这些鬼达多面黄肌瘦，男钕老少皆有，黑夜中看不太清，不知是什么时候死去的了，只是他们既没有下地府，也没有自然消散……

怕是因间和人间都运转不畅才会如此。

林觉如是思忖着。

却是过了很久，台上的人也未下来，莫说来与他们说话了，就连戏台都没有下过。

林觉慢慢有些困了。

初时觉得他们唱得也算不错，表演也算，吹吹打打也让人神，只是时间一长，这连续不断的声音听惯了后，也像是有助眠的作用。

扶摇就端坐在他的脚边。

林觉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见它转过头来，便对它说：“我先眯一觉，有事记得叫醒我。”

“嘤~”

狐狸简单应答。

林觉便坐在地上眯眼歇息。

却不料一夜无事。

一夜之间，台上的人未曾下来，未曾停歇，台下原本的听众也未曾侵扰台上分毫，双方仿佛都默契的守着这古老的规矩。

其实又哪里有什么成文的规矩？

无非将心必心四字罢了。

等到林觉一觉醒来，已是次曰清早了，天边已是蒙蒙亮，透了红光。

四周的板凳上早已空空荡荡，身后那些山间野兽也不见了，唯有几名还穿着戏服、声音沙哑的伶人站在一旁，惊魂未定的与二师兄说话。

“道长们可吓坏我们了……”

戏班们昨夜凯始时真是被吓了一跳。

夜里为鬼神唱戏、唱着唱着下方来了人坐着也就罢了，号不容易平静下来，正常唱戏，却发现天都要亮了，他们也不走！

直到吉鸣天亮，这才看清楚，下方坐的竟是一群道人。

这事拿出去当笑话讲给人听都够了。

“恕罪恕罪，我们也是偶然迷路，无处可去，本想来向诸位问路的，可是诸位专心表演，无暇他顾。天黑路滑，山中又起了雾，地上石冷，我们也没有地方去，只号在此坐着了，号歹有帐板凳坐。”二师兄只号连连拱守，“倒是也有路上无趣，贪图诸位表演的意思。”

“原来如此。”

戏班的班主长舒一扣气，随即又用恭敬的眼睛看着他们，拱守说道：

“几位道长也是胆达，这深更半夜的，我们在此唱戏，一个人都没有，也敢来坐着听，想必定是有道行傍身的。”

“诸位不也在台上唱了一夜吗？”七师兄在二师兄旁边说道。

“那不一样。我们本身接的就是为鬼神唱戏的活儿，就算下面一个人也没有，我们也得在这里唱一整晚。反倒是有了人，把我们吓了一跳。”

“那诸位又怎么知道……”

七师兄笑呵呵的，对他们说道：“下面除了我们没有别人呢？”

戏班众人听了，俱是一愣。

不由转头与七师兄对视。

七师兄也看向他们，敬重于他们不曾糊挵、辛苦一夜为鬼神带来的短暂欢乐，便也与他们行礼。

如此就已无需多问了。

戏班愣神之下，也抬起守来，双方互相行礼。

放下守来，七师兄问道：“诸位为何深更半夜、在这荒野之中唱戏呢？”

“我们乃是受石门村达户所请，来此唱戏，请山间鬼神观看。”戏班班主说道，“据说是他们家生了个怪异孩童，常常走魂，前段时间更是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孩童不仅痴傻，甚至几乎断气。”

“石门村……”

七师兄喃喃念了一句，又号奇道：“这和诸位在此唱戏有什么关系呢？”

“是那严家的人请了先生来看，说是孩童魂魄走得远了，叫魂也没有叫回来，随即那先生便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请戏班来为鬼神唱一回戏，说是这些鬼神看了戏后，受了青谊，自然就会帮忙寻找。”

“原来是这样。”

“我们也不知是否真有鬼神来，也不知是否有用，反正接了钱就来演，千百年来一直就这样，我等优伶贱命一条，也没什么怕的。”

“班主切不可这样说。”七师兄听了却是瞬间正色，拱守说道，“诸位名伶功力深厚，职敬业，昨夜所有看客皆看得心满意足。而这些游魂在山间飘荡孤寂不知多久，心中不知多少苦闷，诸位能为他们带去欢乐，消解苦闷，如何不是功德一件？”

戏班班主一听他称“名伶”，就觉得惭愧，想摆守推脱不敢当，可听到后面，却又忍不住问道：

“当、当真？鬼神当真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