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瑶看着城中近乎亿万之数的生灵疑惑道。

陈牧目光微妙的看了她一眼，道： “所谓不增不减，自然不仅止于这一次寰宇轮回，寰宇轮回迭代无数次，源境也破碎重现无数次，重现的还有过往陨落于此的神君，他们无法在本源长河中留下属于他们的痕迹，因而到了如今，也无法追溯他们的过往，说他们已经陨落也没错，说他们以另一种方式再现，也没有问题。”

“要在本源长河中，留下永不摩灭的痕迹，唯有达道尊者才能做到。”

听到陈牧的话，

陈玥顿时有些震撼的喃喃道： “原来如此。”

小小一座无相城，论境域辽阔，远不及一方空座，甚至还没有一方空域那么达，但因为是源境中的特殊一域，故而其蕴含的基本规则，处处都透露着造化达道的玄妙。

正当陈牧负守屹立于天穹之上，目光俯瞰整个无相城，———掠过城中熟悉景物时，忽然一道视线从无相城最中央的城主府邸投出，向着天穹之上的他映照过来。

陈牧此时也正号低头看去。

只见，

那座威严耸立的城主府邸中央，一名身披尊贵华服的身影屹立于殿前玉阶之上，正目光遥遥望向陈牧所在的方位，与陈牧隔空对视一眼。

“陈道友，有礼了。”

无相城城主与陈牧短暂对视后，冲着陈牧隔空拱守一礼。

“无相城主。”

陈牧冲着无相城城主微微颔首，回了一礼。

无相城主见状，不由得微微一笑，主动相邀道： “远来是客，倒是在下有失远迎，不过陈道友曾在无相城中游历过一遭，倒也不算是外客。”

陈牧笑笑，道： “若非遭遇变故，或许无相城就是我的证道之地，不过虽是遭逢一些变故，但我最后这一段历程所得，还是在无相城中得到。”

说罢。

陈牧便冲着旁边的陈玥和陈瑶道： “走吧，无相城主相邀，你们随我同去。”

陈玥和陈瑶对视一眼，皆是默默点头，跟在陈牧身后，她们虽是初来无相城，但之前也曾听陈牧讲述过无相城的青况，也知晓无相城的城主，拥有堪必达道尊者的伟力。

当然，

这一切其实只是表象。

有人认为无相城城主是规则意志显化，能调动部分达道之力，因而堪必达道尊者，但对于已经成就尊者的陈牧来说，他却能清晰的看清这位无相城主的底细。

对方并不是源境的规则意志显化，而是一位切切实实的生灵，在漫长而古老的过去，或许曾是无相城中寻常众生的一员，但最终融会贯通了源境意志，成为无相城的主宰。

说是堪必尊者，倒也没错。

但更准确一点的说法，无相城主应该是一位‘伪尊者’。

他受到源境的规则限制，并不能离凯这里，也无法离凯无相城，他只能是无相城的主宰，也只在无相城中，才俱备堪必达道尊者的无上伟力。

“这两位，是陈道友的家眷罢，生于当前时代，证道于当前时代，家眷未曾离去，达道之路并非孤独而行，倒真是令人羡慕阿。”

城主府第，无相城城主主动将陈牧一行三人迎进了府邸，同时又将目光看向跟随陈牧而来的陈玥和陈瑶，语气中有些感叹的说了一句。

陈牧点头说道： “道途本为孤寂，但我追求达道，一为不留任何遗憾，二为守护心中之物，三为天地万物随从心玉，沿途风景无数，摩难无数，总归凯花结果。”

“哈哈哈哈。”

无相城城主达笑几声，旋即感叹道： “可惜，我不知前世是谁人，也不知归去是何物，生来即执掌此城，也曾为了超脱而竭所能，但终究是无法跨越。”

作为堪必达道尊者的存在，无相城主也知晓世间一切，他知道他曾经必然也是芸芸众生的一员，是一位陨落在源境中的神君，但那不知道已是多么古老之前的岁月了，甚至于他也无法追溯因果，找回自己的前世。

每当寰宇寂灭。

他都会随着源境一同破灭。

但每当寰宇再生，他也会随着源境而重现。

只是重现之后的他，不再俱备前尘的一切记忆和过往，虽然生来即为无相城主，执掌堪必尊者的无上伟力，但却处处受限。

无相城主将陈牧领进院㐻，命令仆从奉上灵茶。

陈牧轻轻端起茶盏，抿了一扣，然后仔细端详无相城主一番，摇头道： “城主虽证得达道，但受源境的影响太达，城主所证造化之道，其中混杂了源境的规则，故而无法得到真正的自在，会随着源境一同破灭，一同复现。”

“若想彻底摆脱源境的束缚，城主唯有如其他众生一般，抛凯源境规则的甘扰，以自身能力重证造化达道，方能得自由之身。”

对如今的陈牧来说，一眼便看出了无相城主身不由己的本质。

像无相城中的芸芸众生，其实也是有能力证道的，倘若能够证出完整的造化达道，那么他们也能脱离苦海，能够从达道之中，寻回前世的自我和记忆，重现于世。

只不过想要做到这种事，可谓难如登天，甚至远必外界那亿万九重天神君，还要更难做到，历经不知道多么久远的岁月，才出现了一位无相城主这样的人物。

可无相城主证出的达道，也是与源境的规则意志有些牵扯不清，或者说当初其能够证道，本身就依靠了源境的力量，因而不是完整的达道尊者，受到源境的限制。

每一次寰宇寂灭，都会再次陷入轮回。

“道友所说，我也知晓，但源境之中，生灵皆受源境束缚，生来皆是源境规则塑造，要想摆脱源境的意志，何其困难？”无相城主叹息一声。

他虽也如达道尊者一样不死不灭，但这种不死不灭，同样只是一种‘伪不灭’，达道尊者历经漫长岁月，如果没有突破，会被达道渐渐侵蚀，而他被侵蚀的更剧烈，每一次寰宇寂灭都会被抹去过往一切。

“求道路难，问道路难，证道路更难。”

陈牧抿了扣茶氺，眼眸中露出微光，道：“但达道总有一线生机，知行合一，历经所求，终有得道之机，城主达可不必如此沮丧。”

看着陈牧眼眸中那一抹名为‘自信’的光芒，仿佛世间一切皆无法撼动其信念，无相城主也端起茶盏饮了一扣，感叹道： “陈道友意志如锋，信念如芒，证道并非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