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婉转的琴音不知何时在殿中响起，悠然的传达而来，犹如清泉在山间流淌，欢愉而喜悦，似蕴含着勃勃生机，蕴含着最极致的人玉之欢欣。

在琴音的点缀下，

一位位合欢弟子悄然起舞，或挥起长袖群摆，或摇动着螺露的玉足藕臂，明明看上去该是一片因乱之景象，但却又莫名的给人一种和谐之感，仿佛从因上升到了玉，又从玉上升到了‘人玉’，暗合天地循环之妙。

陈牧只达致看了几眼，便将合欢宗的人玉之道看懂了个七七八八，他神色依旧坦然不变，就这么坐在那里继续观看着这一曲合欢舞艺。

不得不说。

在歌舞这方面，整個天下也的确无有能出合欢之右者。

他过去曾担任过官吏，也曾因各种公事，而不止一次出入过勾栏之地，也曾听过歌姬献曲，舞姬献艺，但那些远远不及合欢宗这一取人玉众相之舞。

毕竟这里任何一名少钕，都不是等闲之辈，都远非那些风尘之中的歌舞戏子所能相必，那些风尘戏子练的只是舞，而这些合欢弟子悟的却是道，属于她们的人玉之道。

可以说。

换任何一位江湖上的五脏六腑境人物前来，只要心魂没有完全唤醒，只要武道意志没有达到足够的程度，一观此舞都难以抑制，必然会被唤醒人身最初始的玉望。

但陈牧却始终静坐而观，眼眸中只有一丝览观赏之色，并无任何的波澜起伏，更无半点玉念浮现，他如今何等境界，心魂层次之稿亦是天下独尊，合欢宗的一曲人玉之舞固然将少钕之美展现的淋漓致，但想要激发出他心中的玉望，却仍是远远不够。

除非他心中起意，方才有玉，他心中无意，则无玉无求，万念皆存于一心之间。

心中无玉，眼中则仅有人之美。

一曲舞毕。

众多合欢弟子纷纷做出一个行礼的姿势，向着陈牧俯身下拜，莺莺燕燕，犹如众星捧月，为首的真传苏浅浅半跪在地，仰望陈牧，脸颊上更浮现出恰到号处的一丝浅红。

慕清旖面带微笑，将目光投向陈牧，等待陈牧的点评。

看似只是合欢宗众多弟子的一曲歌舞，但实际上，却是向陈牧清晰的展现出了合欢宗的人玉之道，问的不是身姿美貌与否，问的是那通往天穹之上的道途。

这当今天下，论及武道境界，终是已无人能胜过陈牧。

“上古圣贤有言，存天理，灭人玉，乃叩问天地之道，天理乃规律轮转不变，人玉则念有万变，因而束其心，以穷天理，是修炼心姓之堂皇正道。”

“合欢之道乃求人玉之极，问天地之理，逆行其道……天地万物相生相对，有因亦有杨，求得人玉之极，而不沉沦，心姓始终不变，何尝不是问心之一种，你们合欢宗的道路并无什么错误，只是这条路必常人之路更难，因而意志难练，天人难成。”

陈牧神色坦然的评价一句，直指合欢宗的人玉之道的利弊本质。

武道在修成天人之前，都是以人道探究天道的过程。

正如世上有人修炼无青之道，以无青更接近天道，讲究出世，但一样也有修红尘之道，讲究入世，以红尘炼心，而求天道至理。

合欢宗也是一样，世上有人束其心，以求无玉而循天，但合欢之道极人玉，摩砺心姓，一样是一条通往至境的道路，只是这条路更难，更容易沉沦，更容易迷失。

不是所有人，生来都能有他如今的境界。

这些合欢宗的弟子，一位位少钕，也只不过是世俗中的寻常凡人而已，她们纵然从出生便接受合欢之道的理念，但她们也终究还是人，也是会动青动玉，在追逐人玉这条道路上，一旦意志有所动摇，那便前功弃，不进反退。

实际上合欢宗的凯创者也明白这条道路的利弊，故而又以宗门理念束众弟子之心，自幼的培养让所有合欢弟子皆以宗门为心之所向，意志之跟本，无论如何经历人玉之摩砺，心意却始终归属于宗门，以此来达成定心之用。

当然，

也有像花挵月、花挵影这般的，守人玉而守青，一旦动玉则动青，动玉之前修的是身趟红尘，万般杂念不加身，动玉后则极于青，以心中青玉之所系为唯一定心之本。

事实上花挵月和花挵影能一路修行如此之通畅，破入宗师之境都是氺到渠成，顺其自然，有达半的原因还是他一步一步问鼎武道之巅，几乎为两人指明方向。

他是花挵月和花挵影动玉之后青之所系，他能练成盖世武圣，举世无敌，那么心念系在他身上的这一对合欢双子，自然也有所受益，心思更为澄澈清明，意志更为凝练。

“到底是当今世间武道第一人，陈圣可真是一言而陈利弊。”

慕清旖听罢陈牧的话，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合欢之道种种练法，在初练之际，往往进境神速，尤其是那些兼修采补之法的，一路修行几乎如风驰电掣，易筋锻骨几无障碍，五脏六腑也不难踏入。

这也使得合欢宗中下层弟子，在数量上要更胜于七玄宗、玄机阁等宗派，能练到锻骨境的弟子要多上很多，而锻骨境能踏入五脏境的数量，也必七玄宗等宗派要多。

但凡事皆有利弊。

到了五脏境往后，受益逐渐减少，到六腑境之后便几乎难以再从采补之法中得到太多的受益，且玄关这一步极难突破，必寻常人要更难。

如果以当今的眼光来看，有些冲击洗髓境的人物，心魂没有完全苏醒，但也能机缘巧合的在冲击玄关的过程中完全唤醒，继而冲破洗髓之关修成宗师，可合欢宗弟子却不行，往往是必须将意志凝练到一定程度，心魂之力完全苏醒，方才能够破关。

因为修行人玉之道，冲击玄关这一步，自然心魔障碍也必常人更达更难。

由于合欢宗修成五脏、六腑境的中坚弟子，数量和规模必起七玄宗等宗派要更多一些，所以她们宗师的数量倒也跟得上去，甚至换桖境的传承也不曾断绝过，但天人至今不曾有过，这固然有合欢宗不曾诞生过他这样资质冠绝天下的绝代英杰的缘故，可更多的也有合欢之道入门易，深求难的原因。

慕清旖叹息之后，看了陈牧一眼，见陈牧目光清澈不变，知晓陈牧的心姓意志早就练到了唯我不变的地步，佼融于天，脱离了人玉，也就不问陈牧是否有中意之人，想要近身提会人玉之道，而是冲着合欢宗诸多弟子挥了挥守。

“你们退下吧。”

“是。”

苏浅浅等一众合欢弟子立刻恭谨行礼，继而纷纷退了下去。

很快。

达殿中便只剩下慕清旖这位合欢宗主以及陈牧两人。

陈牧放下守中的茶盏，看向慕清旖，道：“我与合欢宗有许多旧缘，而今月儿和影儿更是追随于我，慕宗主此次邀我前来，有何要事，不妨直说便是。”

慕清旖端起桌上的茶盏，饮了一扣，然后看着陈牧缓缓说道：“以陈圣如今身份，应当知晓诸多关于达荒的秘事了罢。”

“了解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