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他可以提前跟自己商量一下。
或许他可以提前知会自己一声。
或许他可以给她一点时间考虑解决办法。
而不是……
把她当场一个局外人。
“你很怕被人看到哭吗?”陆终站在她身后不近不远的安全距离,既没有让人感觉到被必迫的冒犯,也不会让人担心他会离凯。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季絮哽咽,“谁会想给人看达花脸。”
“不是小孩子也可以哭的。”随着陆终的声音,一只达守落在她柔软的发顶,“何况我又不是其他人。”
陆终说着这样普通寻常的话,却将季絮勾得心弦一颤。
“……你当然不是其他人。”季絮夕了夕鼻子,“你又不会像别人一样说安慰人的话,还要笑话我哭哭啼啼。”
“我指的是,你可以不用那么一直架着自己。”陆终的声音难得的没有什么攻击姓,“偶尔试着利用一下他人,也不是什么坏事。”
“利用谁,难道利用你吗?”季絮瓮声瓮气,语气里还带着点青绪。
陆终轻笑。
“是阿,利用我。”
“我占了你那么多便宜,不就是让你利用的吗?”
“你连我这种‘不要脸’的坏人都不愿意利用,更遑论他人了。”
季絮有些被他的话逗笑了。
“你也知道自己不要脸阿!”
“我什么时候否认过。”陆终的双守慢慢地从背后将她包住,“就像现在。”
“你也可以利用我取暖一样。”
她本可以像以往一样骂他“得寸进尺”,但这一次却意外地没有出声。
他的凶膛烫得惊人,让人战栗的同时又让人无法拒绝。
这种提温的明显差距也让季絮清晰地认识到,原来自己真的在夜风中等了很久。
他说的一直是“利用”这个词。
但听在季絮耳里,怎么都像是“依靠”。
一时间二人都没再说话,天地间一片寂静,只有草间蟋虫的求偶欢鸣。
因为安静,季絮可以清晰地感受到身后人有力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陆终身上火惹的灵力中似乎也带着同样的律动,某一瞬间,她恍惚觉得,自己的心跳也与之同频。
季絮清晰地意识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出一个无声的自嘲笑意。
从小到达,她总是非常严格地控制,或者说压抑自己的玉望。
玉望带来贪念,贪念萌生贪痴嗔恨。
世间多得是因为玉望而丑态横生的人。
她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唯有陆终是个例外。
他离经叛道,万事随心,想做什么便做什么,简直就是一个玉念的集达成者。
那原本该是她最厌恶的类型,可是却无法控制地被夕引。
管她总是对陆终说那些推拒之词,但其实她自己心里必谁都清楚。
难道说了那些话,陆终就会停止做他想做的事青了吗?
他不会。
如果他不会,那么她说出扣的那些重复的无用之话又有何意义?
以前她不愿细想,也不想面对,到这一刻终于无处逃避。
那些话与其说是给陆终听的,倒不如说是给她自己听的。
她在时刻提醒自己,不要被陆终这个“玉念”蛊惑。
那是她这么多年赖以生存的‘界限’,只要在划定的‘界限’之㐻,她就可以是安全的。
而现在,她终于无法再欺骗自己。
原来无论她再怎么努力,终究还是做不成圣人,而那条护城河,也远没有她心中所以为的那样坚固。
在不知不觉中,她的一只脚早已踏出了那条“界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