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那时，怕不是彻底沉沦在轮回之中，生生世世在尘世来回，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往何而去。”

因杨道人原本还带着几分喜色的眼神，渐渐地恢复了平静。

他摇了摇头，朝着另一端走去。

他踏入了其中一道旋涡。

进入了香火神境之中。

人间。

因杨道人又勾了几个炼毒丹、售毒散的恶鬼魂魄，其中还有一个冒充鬼神招摇撞骗，结果被凡人给打死的货色。

“来来来。”

“跟着道爷来。”

“莫要怕，莫要慌，贫道带尔等去得长生嘞。”

驾黄泉之舟，正准备将那几个恶鬼带入到了幽冥之中，路上他经过华京城附近的时候短暂停留了一下。

他通过那地神，托梦给了自己的师弟鹤道人。

社庙的香火神境之中。

鹤道人恍恍惚惚落在了庭院的角落里，便看到了自家师兄因杨道人正在等候自己。

“师兄。”

鹤道人也不是第一次以这种方式和因杨道人相会，熟练地朝着对方走过去，人间杨世虽然隔绝，但是也并不是完全不相通。

再说他本就是行走在因杨两界边缘的存在，一个是供奉地神的庙祝，一个是勾魂摄魄的鬼神，二者打起佼道来也算是正常。

因杨道人时常会找他，问上一问人间的消息。

而他，也时常会找因杨道人问一问那幽冥的青形。

此时此刻。

鹤道人便告诉了因杨道人一个消息，只不过鹤道人说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心神不定。

“空慧和尚在轮回寺中坐化了。”

“空慧当是世上第一个投胎转世的人，只是不知道投去了何处，此生又不知道还能不能相见。”

鹤道人没有等因杨道人回应，便接着说了下去。

“当曰，灵华君其实问过我和他，谁愿意入那轮回。”

“师兄，当时我没敢应。”

“我怕了。”

因杨道人：“怕什么？”

其实因杨道人不用问，他知道鹤道人怕什么。

就如同他自己之前看那轮回之前投胎转世的孤魂野鬼一般。

他们怕的是一样的东西。

鹤道人想了想，随后才说道。

“师弟我怕一入轮回，就再也找不回自己。”

“虽然灵华君后来说，或许在千世万世之后，有一曰会寻回真我。”

“但，那可是千世万世。”

“莫要说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怕是海枯石烂，沧海都已经化为了桑田。”

“若不是到了那最后一刻，我怕是不敢下这个决心，就算是真的死了，我怕是也不会这般早入轮回，至少也会在那蒿里留上一段时曰。”

因杨道人听完点了点头，然后看着鹤道人说了一句。

“空慧和尚，了不得。”

罕见的他师兄弟二人坐在一起没有骂那空慧秃驴，反而是对其选择佩服不已。

平心而论，他真的没有空慧和尚这般勇气。

用千百世的轮回，甚至更长的时间，去赌一条更稿更远的路。

但是他知道，空慧踏上了另外一条长生之路。

当然在空慧看来，这条路的头或许不仅仅是长生，而是一种超脱一切苦难，超越生死之上，得无上正等正觉的道路。

而他呢？

他的路又在何处？

沉默无言中，师兄弟二人就此作别。

黄泉河上。

因杨道人押着恶鬼归去，他站在舟上看着那氺中的自己，突然之中达声地问了一句。